第444章 砍瓜切菜

楊瀚看著蔡小菜,沉聲道:“寡人封孟展為安樂侯,世襲罔替,與國同休,這是何等的恩德。孟展卻不思國恩,居然串通外敵,圖謀不軌,事敗之後,畏罪自殺,呵呵,他這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孟展一聽,頓時面如土色。

楊瀚,這是對他動了殺心啊。

楊瀚的心,現在確實要比以前更冷,以前,他只是孤身一人,如果不是對他,不是對他至親至愛之人有生命威脅,他也不必做出趕盡殺絕之事。

可如今不同,他以一人之身,系一國之安危。如果真讓孟展逃了,可謂後患無窮。或者,孟展沒能力動搖他的江山,可在這過程中,卻要有多少本可以不用死的人去死?

所以,楊瀚此時,的確是動了殺心。

其實剛抓了孟展之後,已經不知有多少近臣向楊瀚表達過意見,都認為孟展不可留。就連高初和李淑賢,兩位一向較勁的宰相,在這件事上都是意見高度一致。

楊瀚總是覺得孟展已經亡國,亡國之君難道就真的不可留?

例朝例代不曾做過的事,自己未必就能做到。

直到今天,想到可能的後果,他才明白,古來亡國之君,少有能得善終的,並不是勝利的朝廷一定容不下他,又或者他一定有造反之心,而是天下間總有想利用這面旗子搞些是非的人。

毀了這面旗子,是減少不必要損失的最簡單的辦法。

也許,古來亡國之君,只有一個劉禪,算是大智若愚,得了善終了。可是,情商像他那麽發達,處處裝瘋賣傻,以自晦隱藏才能,又能不被人識破的,天下間又有幾人?

至少他孟展是萬萬比不了的。

至於說劉禪若通明賢達,為何卻亡了國?

一代君王,對於國家的作用,確實至關重要,可是關乎一個國家存亡的關鍵要素,卻不只依賴於一位君王。更何況,情商發達、機警狡智,並不等於就擅長治理國家。

徐公公和木華離一聽,就明白了楊瀚的心意,再看向孟展時,那目光已經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蔡小菜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孟展已經被楊瀚放棄,那麽自己三人,就要死在這裏了麽?

小菜不想死,她還有一個月零三天才過二十二歲生日。可眼下,還有逃生的可能麽?

伊吹和俊之介躍下馬來,趕到蔡小菜身邊,與她呈品字形站到了一劍,拔出刀來,警惕地面向外方。

伊吹和俊之介並不知道劫掠孟展是一個假計劃,真正的知情者只有蔡小菜一人。所以他二人沒有蔡小菜的悲憤。

伊吹向嚴陣以待的楊瀚、徐公公、木華離看了一下,突然一推蔡小菜的肘彎,蔡小菜“呀”地一聲,未及收手,那鋒利的劍鋒便劃過了孟展的咽喉。

蔡小菜吃驚地放開後,孟展像被割斷了喉嚨的雞,拼命向前跑出幾步,努力想要呼吸,可他喉頭已被割斷,鮮血糊住了咽喉,臉龐脹的通紅。雙臂拼命地劃拉了一下,一頭仆倒在楊瀚腳下。

一代君王,竟爾死得如此窩窩囊囊。

蔡小菜愕然看向伊吹。

伊吹雙手握刀,冷冷地道:“這人我們已經帶不走了,不如殺掉。只有我們三個的話,或許,還有逃走的機會。”

楊瀚微笑道:“寡人的兵馬,已經向各個方向搜捕。離開這片大陸的港口,都已接到了寡人的旨意,嚴查離港一切船只,你們,逃不掉的。”

“逃不掉,那就一起死!”

伊吹惡狠狠地大叫一聲,向楊瀚沖了過來。

徐公公哪能叫他得了手,門板似的闊刀嗚地一聲便劈了過來,伊吹使刀一架,雖是雙手刀,卻也被震得雙臂一麻,那刀鏗地一聲,斷為兩截。

伊吹的刀,實是一把好刀,吹毛斷發,鋒利無比,可是鑄刀的金屬有些脆,不適合與重兵器硬磕。

尤其是伊吹為了提高出刀的速度,他的這口刀更是刻意鑄得刀刃薄而窄,就更不可能與徐公公那沉重的兵刃相比了。

伊吹手中只剩半把刀,不由大吃一驚,只得拼命倒退,使那半口刀抵擋徐公公。

徐公公一刀占了先機,一口大刀便呼嘯著刀光繚繞地劈下來,那刀極沉重,但是刀勢連貫以後,使刀人只是用巧勁兒四兩撥千斤控制那刀勢,只憑那刀自身的重量,就是發揮出全力一劈的效果。

俊之介一見伊吹有險,馬上要縱身過去幫忙,卻被木華離挺刀攔住,兩下裏捉對兒廝殺起來。

楊瀚見狀,緩緩拔劍出鞘,一手提劍,一手提鞘,向前穩穩地走出三步,向蔡小菜露齒一笑:“看來,只能咱們比劃比劃了。”

菜小菜的左手也提著劍鞘,右手的劍上,還沾著孟展的鮮血。

她也向前緩緩邁出三步,直視著楊瀚,卻沒有搶先發動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