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直取要害(第2/3頁)

這種南方澤國,幾乎沒有築墻的必要。

但聚居的人口,還是如同清水澄沙一般,由外及內,劃分出了層次。

最外邊的是幾乎難民一般聚居於此的窮苦百姓。

這裏也是大澤城最危險的地方,窮生奸計,窮生惡膽。每天,都有人當街橫死,搶劫、殺人的事情比比皆是。

洪林派回的兩名信使急急馳進了這片擁塞、混亂、肮臟的地帶。

他們滿身泥濘,衣服破碎地掛在身上,儼然一個乞丐。

只是他們胯下有馬,肩上有一杆臟得已經看不出底色的小旗,昭示著他們的身份——信使。

大澤外城雖然龍蛇混雜,但大家都是為了掙口飯吃。

這種一看就是遠道而來的朝廷信使,身上不會揣幾個錢的,而且要是殺了他們,會招來很大麻煩。

所以,盡管兩名信使進入這一區域後,馬速也只是稍稍放緩,還不時大聲呵斥著百姓上路,卻也一直沒有人看不順眼,上前為難他們。

已經到了大澤,兩個信使也放松下來。

前邊窄巷中一夥人正擁擠在那裏,也不知在爭吵些什麽,把窄窄的巷道整個兒堵住了。

信使不耐煩,高聲叫道:“滾開!快滾開!你們這些賤民,耽誤了軍爺的要事,殺你們的腦袋!”

他這句話剛出口,就有一口回旋刀不知從何處幽靈般地飛了出來。

當他聽到那刀風呼嘯時驀然擡頭,那道刀光已經從他的頸間掠過。

他的腦袋,掉了。

一腔子熱血呼地一下噴泉般向上湧起,在巷道中引起一陣驚呼。

在他後邊另一名信使驚懼地伸手拔刀,刀只剛拔出過半,就被左側低矮的二層竹樓上突然探出的一根竹篙刺在了肋下,把他捅下馬去。

“吭!”

信使後背著地,摔在地上,一時摔得頭昏眼花。還不等他醒過神兒來,旁邊兩個人已對抓住了他的足踝,刷地一下把他拖進了右側矮腳樓。

緊跟著,竹簾子“啪”地一下放了下來。

百姓們很驚懼,但卻沒人逃開,也沒人亂叫。

這裏是不法之地,他們只是一群耗子一般活在最低層的人。

他們習慣了見證死亡,也習慣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他們麻木不仁地看著突然冒出來的人牽走馬匹,拖走屍體,很快,地上除了一攤不時被腳印踩過,漸漸已經看不出本色的血跡,再也沒有什麽痕跡留下。

二樓的竹篙收回去了,持篙人的身影一退,便不再有人看見。

有那膽兒大的擡頭看看,只看見臨窗一人,靜靜地坐在那兒,正在喝茶。

這人面白無須,臉色陰鷙,目光與他一碰,便叫人有種森然的畏懼。

過了大概三炷香的時間,那架放下的竹簾子卷了起來,一個穿著那信使衣服的黎黑皮膚的年輕人走出來,牽起拴在旁邊的那匹馬,挪了挪身上的包袱,糾結上路了。

“閃開閃開,你們這些該死的賤民!”

馬上的“信使”不耐煩地揮起了鞭子,看起來跟剛剛被拖進竹樓的那個信使一樣的霸道。

大澤城再往裏去,漸漸是生活尚還不錯的農民、工匠的居處。

繼續往裏去,漸有鮮衣怒馬出現,待道也漸趨寬敞、平坦。

這裏生活的是各行各業的佼佼者,以及為內城權貴們服務的人家。

最後是占地千余畝的真正權貴區和王宮。

外圍是普通的大富人家和官吏,越往裏去,府邸越是豪華,主人的權勢地位也就越高。

大澤城的最深處,毗鄰王宮處,有一座府邸,其規模、其恢宏程度,幾乎不比王宮差多少,只不過由於君臣之別,限於一些規制,所以要遜色一籌。

這裏,就是一字並肩王趙桓的王府。

王府裏,譚小談玉面朱唇,公子裝扮,坦然而坐。

一襲青玉色的公子袍服、同色的襆頭,襯得她豐神如玉。

趙恒的長女趙雅前些天初見她時,馬上就被勾了魂去,險些鼓起勇氣,立即去求父親把這位公子強留於府中,讓她招贅為夫。

只是,她很快就知道這麽漂亮的男人,果然是一個女人了。

她穿男裝只是為了行路方便而已,害得趙雅姑娘好不幽怨。恨不得天降奇跡,叫她長出那一嘟嚕東西,就此變成真男人。

小談出現在這裏,是羊皓安排的。

羊皓給她精心安排了一個三山國商賈的身份,策劃的方案是讓她以給趙恒家老太君過壽誕辦采買的名義接近趙桓,再伺機進言。

但是,和趙恒見面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譚小談就說出了自己的真正身份:“三山國楊瀚大王所遣,他,是我的男人!”

譚小談並非不知道羊皓的辦法更穩妥,問題是沒有時間給她徐徐接近、取得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