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宿,沙陀古鎮

張青陽等乘客在機艙內,被高速機動甩來甩去,要不是都綁好了安全帶,估計會被搞的滿地亂滾,必須使用功法才能穩住身型。

“鐵蒺藜”雇傭兵們估計習以為常了,全都坐的穩穩當當,張青陽發現狀況後是借著毛球把自己和阿土固定在機艙後壁上,怎麽折騰都沒事。

金胖子那些手下就慘了,多數沒見過這種狂野作風的飛行,一個個顛簸的鬼哭狼嚎吱哇亂叫,甚至忍不住胃口翻騰,差點當場吐一機艙。

張青陽也不想聞他們的嘔吐物怪味兒,悄悄用無形氣針刺激他們的穴位,幫他們的嘔吐感強壓下去,等降落之後,隨便他們怎麽折騰。

在這過程中,雇傭兵們也在悄悄觀察他哥倆的反應,發現始終淡定從容,渾身氣息波瀾不驚,知道是個有兩把刷子的,應該不會在行動中拖後腿。

至於是否跟金胖子吹噓的一樣出色,繼續存疑。

機甲在山地間穿梭了二三十公裏後,從兩道陡然聳立起來的峭壁間側身竄出,前面霍然開朗,隨即改平為正常姿態,繼續在低空平飛,並朝著漸漸清晰的雜亂古鎮郊區降落。

到了這裏,就是沙陀鎮的轄區,無論空地都不得擅自動武,算是安全了。

機甲在殘破的停機坪緩緩降落,缺乏認真打理的場地被狂風吹得沙塵翻滾,一架五米高的老舊機甲咣當咣當走過來,通過擴音器問答確認身份。

金胖子整理下衣裝,滿臉笑容地下去,沖著對方一揚手中一面牌子,大聲道:“我們是借許三爺的路子,請這位兄弟多多照應。”

說話間,左手丟過去一個小包。

那機甲熟門熟路的一把抄住,毫不客氣的反手塞進背囊,語氣立馬變得熱情許多:“既然是許三爺出的牌子,到這裏就是自家人,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找咱們‘一心會’就是。兄弟們大事辦不了,跑跑腿還是沒問題的。”

他總算沒有大包大攬,金胖子暗暗松了口氣,連聲道:“好說好說。”

嘴上這麽說,當真找那什麽“一心會”幫忙,才是上當了呢。

邊城法外之地,遍地都是坑。

張青陽冷眼觀瞧,心中同步分析,積極吸收著這種書本上見不到的經驗知識。

這所謂“一心會”,應該是沙陀鎮勢力之一,能撈到看管停機坪和驗證處的肥差,至少在核心層有人撐腰,或者幹脆就是主力。

不過在之前收集到的資料中,沒有充分體現。

也難怪,他拿到的資料都是軍方、緝捕局和書院給的,三大勢力高高在上,根本瞧不起這些雜魚組織,有問題直接一巴掌拍死完事兒,不值當的浪費筆墨紙張。

……

再次叮囑自己要低調,張青陽下了機甲之後就混在人群中,轉而上了金胖子提前聯系好的裝甲運輸車,卷起滾滾煙塵開往鎮子裏面。

整個過程中,他發現至少六道掃描的精神力,停機坪內遍布各方耳目,形式夠復雜的。

金胖子很是活躍,得意的顯擺手裏的牌子:“大家放寬心,咱們有許三爺作保,只要不主動惹事,在這裏做什麽都方便。等到了住宿點,大夥兒放開了玩,一切開銷都包在我老金身上。”

雇傭兵和手下們紛紛叫好,飛行員老齊更是嗷嗷怪叫。

習慣了往外路跑的人,更喜歡這種沒有森嚴官方約束,肆無忌憚無法無天的環境,一些在內地非法的勾當,這裏卻司空見慣。

人心裏都有一股子野性,只要環境合適,很容易激發起來。

張青陽的感應非常敏銳,透過心靈之橋,他發現越是往鎮子裏面去,空氣中充斥著一股子迥異於內地的躁動氣息,狂野、嗜血、瘋癲、混亂,其中似乎又有潛在的規律,給他以極大的情緒沖擊。

一邊感悟著這些不同,一邊警惕自己的精神別被汙染了。

張青陽保持安靜從容,在車內看著車隊開進個單門獨戶的大院子。

沙陀鎮說是鎮,底子是一座數十萬人口的城市,只不過多數建築被掃平,或崩塌掉,重整出來的完好建築星羅棋布,散落在寬達五公裏的範圍內。

他們一行人落腳的院子,內部空間很寬敞,可以輕松停下幾十輛裝甲車,另有許多倉庫可供囤積物資,每個人都能分一間套房,就是沙塵有點兒多,家具簡陋了些。

張青陽和阿土一間屋,泰坦貓進來之後就一甩尾巴掀起狂風,把屋子裏的沙塵卷出到門外,裏頭頓時清爽潔凈,它滿意的找了個窗台跳上去盤踞了,透過窗棱向外觀瞧,很快被院外地上跳來跳去的鳥雀吸引。

金胖子粗略的打發手下們收拾住處和行李裝具後,親自跑到這邊來安頓詢問,一看幹凈到一塵不染的地面,頓時羨慕不已:“修為高了就是方便啊,到哪裏都比別人從容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