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在他之後,又有兩個人跟著走了出去,對於躺在門口的屍體看都沒看。

“……那個小女孩,絕對不是……”剩下的人中,有個女人哆嗦著開口,哭的跟世界末日似的,刻意避開了那個稱呼,“這幾個人說不定跟它也是一夥的!他不會保護我們,我們會死的!”她又看了圈眾人,眼中是破碎的希冀,“我們逃吧!趁他們都不在。”

她剛說完,就聽一道清朗的聲音響起:“我勸你最好別逃。”

女人愣住,循著聲音回頭,就看到一個戴著鴨舌帽的年輕人,“沒聽那個唐老鴨說嗎?”

“這場遊戲管死不管生,想出去只有一個辦法,就是你贏了遊戲。其余的,”他點了點下巴示意門口那還沒冷卻的屍體,“大概比他好不到哪去。”

“……”這句話本意是提醒,但效果跟恐嚇也差不了多少。女人眼神呆滯地停止了哭泣,麻木的坐在那,似乎從他的話中聯想到了自己的未來。

說完話,年輕人也不再管她,徑直走出了房間。跟前面幾人一樣,對那具屍體看都不看。

在他之後,張超也跟著走了出去,經過女人時,腳步微頓似乎想要安慰幾句,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女人回頭一看,發現房間裏只剩下她跟那個躺在地上還在吐的男人,抵不過心中的懼怕,咬咬牙也跟了上去。

滿身血的倒黴男人已經被嚇破了膽子,他邊發抖邊爬起來,再顧不上自己滿身鮮血,急忙跟上。

出門前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窗外投進的最後一縷陽光消失不見。黑暗中好似有一只眼睛正盯著他看。

他嚇的一哆嗦,趕忙低下頭裝作沒看到。

那小女孩帶著他們來到了一塊草地上,他們這時才看到剛剛所在建築物的樣貌。

就是一棟平凡無奇的小樓,分了兩層。外面則有一塊半個籃球場大的前院。再外面,就是高聳圍墻以及圍墻都攔不住的張牙舞爪的樹木。

由於太陽已經落下,空地僅余一盞昏暗的路燈,不知是哪來的偷工減料之作,光亮也就比月亮光強那麽一丁點,只能照亮一小塊空地。

空地之上,還站著三道矮小的身影,正排成一列等著他們。

見他們來,每張臉都露出一模一樣的微笑。

“開始吧。”冷不丁的一道聲音傳來,是站在中間的小男孩,他穿著一身小西裝,胸口還別了朵花。與他左邊一個好像被劈成兩半、從中間縫起來的小男孩跟右一個半身皮肉被劃得稀巴爛的小女孩相比,更像是個正常的孩子。

他話說完,有個中年男子問:“遊戲的規則是什麽?”

旁人都看了中年男子一眼,他的表情有些強裝的平靜,但與一旁滿臉恐懼抖得跟帕金森的幾人一比,還是要鎮定許多。

男孩的話被打斷,他轉動腦袋看向中年男子卻不說話,在男子被看的直冒冷汗的時候,才又轉過頭:“今天是你當鬼。”

他是對著帶他們來的那個小女孩說的。

中年男子猛地松了口氣,此時他的背後已經被冷汗浸透。

小女孩點了點頭,乖巧的走到了中間。那三個孩子牽起手圍成了一個弧度。

在眾人都看著它們,不知道要做什麽的時候。

“牽起來。”

中年男子率先開口,左右手一把抓住了兩個人。

其他人此時都十分乖覺,一點也不敢有異議,有樣學樣或果決或遲疑的牽起手。

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機,到了最後,張超被排在了人群的右側,他的左側是那個女人,右側就是那個半身皮肉都不見的小女鬼。

那只手已經不能稱為手了,有些指節掛著皮肉、大半骨頭都露在外面,勉強維持了一只手的形狀罷了。張超實在是沒那個勇氣去碰。恨不得爹媽就沒給自己生這條胳膊。

誰知從旁邊突然伸出了一只手,在他注視中一把抓住了那只小鬼的手腕。

“……”他震驚地睜大眼順著手看上去,就看到了那名帶著鴨舌帽的年輕人。

他這才發現原來他不是最旁邊的那個。

十分慶幸地松了口氣,發出的聲音不自覺有點大,引得那個年輕人看了他一眼。

張超有些心虛地笑了笑,主動伸出手:“我叫張超,怎麽稱呼?”

忍不住說點什麽來緩和氣氛。

年輕人看了看他,又低頭看他的手,然後也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跟抓那只鬼的手法一樣!

“……”剛剛他眼中的神情是嫌棄嗎?

“白言。”

“啊?呃,好名字。”張超猝不及防聽到回答,一時忘記怎麽客套,只能幹巴巴的誇贊。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另一邊也鬧騰的正歡。

排在最旁邊的,就是那個被濺了一身血的倒黴男,也不知是怎麽回事,他身上的大半血跡都不見了,只剩下暗紅色的斑駁痕跡,就像是被時間侵蝕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