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3/4頁)

三天後,地精和我們當中兩個最優秀的士兵也坐著私語的飛毯來到了這裏。他們說傭兵團已經離開了冰霜城。

我問他瘸子是不是還對我們心存芥蒂。

“我倒是沒瞧出來,”地精說,“不過這不能說明什麽問題。”

是的,的確說明不了什麽問題。

最後四個人在三天後也來到了這裏。私語搬進了我們的營地。我們組建了一個臨時衛隊,除了保護私語,還須確保沒有不速之客擅闖大墳塋。

後來,那個叫飛羽的劫將也來了,她帶來了自己的貼身侍衛。這些人堪稱專家,決心徹查大墳塋,同時他們還在木槳城招募了一大群勞工。要是沒有適當的保護措施,進入大墳塋無異於自尋死路,過程不僅漫長,而且相當痛苦。白玫瑰留下的符咒在夫人復活後仍然陰魂不散。而且夫人自己也施了一套咒語,我估摸她是害怕帝王會沖破符咒復活。

然後劫將陌路也來了,他帶來了自己的部隊,在大森林裏建立了前哨站。劫將輪流在空中巡邏。我們這些小嘍啰覺得他們的關系還真不是一般的親密。顯然即將有大事發生。盡管嘴上誰也沒說,但這事兒是明擺著的。夫人一準在策劃什麽大事。

我一有空就去檢查看墓人的記錄,特別是波曼茲那段時期的記錄。他扮成一名發死人財的盜墓者,在要塞裏一待就是四十年,後來他試圖跟夫人聯系,不小心把她放了出來。我對這人倒是挺感興趣的。不過也沒什麽東西可以挖掘,很少有人渲染過這段歷史。

在私語成為劫將之前,我曾無意中瞥見過波曼茲的手稿。但我把手稿交給了當時傭兵團的老大搜魂,以為她會放在高塔裏,結果她自己保存了下來,後來,手稿又落入我的手裏。查姆之戰打響後,我和夫人去追殺叛變的劫將。除了一位叫渡鴉的朋友,我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這份手稿的事兒。後來,渡鴉為了保護一個小孩逃離了傭兵團,據說那個女孩是轉世的白玫瑰。等我有機會去找我藏匿的手稿時,卻發現不翼而飛了。我估摸著是渡鴉將手稿帶在了身上。

我時常在想,也不知道渡鴉現在怎麽樣了。他說想逃到一個無人找得到他的地方去。他不關心政治,只想保護他愛的那個孩子。為了保護寶貝兒,要他做什麽都可以。我估摸他覺得這份手稿將來可以做他的護身符。

我在看墓人的大本營裏找到十二副衛戍部隊創作的風景畫,大部分畫的都是大墳塋的風景。在那個時代,這些畫不可謂不壯麗。畫中是大墳塋的中心部分,位於南北軸心地帶,帝王和他的夫人正好葬於此地。墳塋位於凸出的五芒星中間,邊緣是很深的護城河,五個角上的古墳裏埋葬著五位劫將。五芒星上方像是有個圓環,將它的內角彼此連接起來,內角埋葬著另外五位劫將。每座陵墓都被符咒封印。墳塋位於五芒星的內環之中,被層層守護著,最後有一條惡龍首尾相連,盤旋在墳塋上。距離現在年代較近的畫作描繪的則是夫人復活的那個晚上,惡龍噴著火焰,大地燃起熊熊大火,波曼茲走向火中。

他被盜墓人和夫人互相爭奪,被牢牢控制住了。這起看似意外的事件其實是他們早就預謀好的。手稿說波曼茲的妻子幸存了下來。她跟人說波茲曼是想進入大墳塋阻止這一切。當時誰也不相信她。她聲稱波茲曼的手上有夫人的真名,他想在夫人解除封咒之前阻止她。

不管是沉默、獨眼還是地精,他們都會告訴你,要是法師的真名落入外人之手那就壞了。波曼茲的妻子說她丈夫在手稿中破解了夫人的真名。那晚,手稿失蹤了,幾十年後,我又將手稿找了出來。渡鴉的手裏掌握著顛覆帝國的唯一利器。

再看看大墳塋剛剛建成的時代,那些建築真是令人嘆為觀止。飽經風霜的建築物外表被石灰巖包裹。寬闊的護城河一片湛藍。四周的景色如同精致的園林一般……但是後來人們對帝王的恐懼逐漸消失,也慢慢沒了撥款。一幅與波茲曼同時代的畫作描繪出大墳塋周圍野草叢生,石灰巖表面年久失修,護城河變成了沼澤。如今,已分辨不清哪裏是護城河。而石灰巖也被灌木叢遮得嚴嚴實實的。那些高地和墳墓成了一個個土堆。只有埋葬帝王的墳塋保存得還算完好,但上面也是芳草萋萋。一些雕像因為施有符咒,外人無法接近,仍然矗立著,但隨著歲月的流逝,早已今非昔比。

大墳塋的周圍插著不少紅旗,是夫人宣布要派外人前來調查時插上去的。看墓人世世代代生活在這裏,無須用這樣的標記劃清界限。在這裏待了一個半月後,我感覺不錯,不僅滿足了我的好奇心,還讓我發現了飛羽和私語其實挺好打交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