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正午陽 第三十二章 華父（第2/2頁）

“我還沒自我介紹麽？我叫莫天，因為炸了魔法工會，他們不肯給我評定資格，於是我將永遠只是一個見習魔法師。當然也有些人無聊地給我取了個外號，好像是‘魔獸’。說實話不怎麽好聽，所以我並不喜歡。”我輕松地笑道。

這一幕在場所有人都看在眼中，所有人的心中也都泛起了驚恐。魔獸之名在大陸上已經傳得沸沸揚揚，那幾乎成為毀滅的代名詞。

“開玩笑的吧。姐夫，你，你原來真是魔獸啊！”別看華江剛才大叫著替我提氣，卻也是剛剛才相信。

“江兒，你叫他什麽？”聽到華江叫我“姐夫”，華父暴喝一聲，怒目而視。

“爹，他是我真心喜歡的人。我這次回來就是要告訴你，我要一輩子跟著他，和他在一起。我不會嫁給別的男人。”華蓮長吸口氣將胸口填滿，借著這股戰意，借著被父親逼迫的怒意，一口氣將所有的話全部說了出來。

“你說什麽？”華父暴怒。

“我說他，是我的丈夫。”華蓮看著父親眼中的怒火，非但沒有怯懦，反倒更加強硬了。她倔強地仰起頭，毫不示弱地望向父親的眼睛。

“孽障，我今天就打死你！”華父擡起雙鞭照頭便打。

事出突然，華蓮根本來不及躲閃。她先是一怔，隨後一閉眼。心中暗嘆，眼眶流下淚來。

當的一聲脆響，華父的雙鞭被顛起一米多高，身子一晃向後倒退幾步。在華蓮身上罩著一口巨大的金鐘，金鐘旁邊一個金色力士毅然而立。

金鐘力士將鐘提起，露出下面的華蓮。

“我沒出手，是他自己打過來的而已。”我連忙澄清，可不想讓華蓮認為我對她的承諾是敷衍。

“謝謝你，天！”華蓮抹著眼淚溫情地道。

“反了，反了！”華父咆哮道。還要沖過來，卻被華母摟住了腰。

她忍得已經夠久了，這一輩子她從未想過要違背丈夫的決定，可要她眼睜睜看著丈夫打死自己的女兒卻也無論如何做不到。

“你幹什麽？”華父叫道。

“女兒想怎麽做就讓她做好了，我們，我們為什麽要逼她？”華母哭道。

“胡說！烏奇家主上對我如何？我怎能背棄他們。婦人之言，還不給我滾開！”華父罵道，可華母無論如何也不肯松手。

“我說，那邊那個老頭子！”我實在忍不住了，將那個掙紮著的騎士連人帶馬扔了出去，向著華父叫了一聲。

“你這個小畜生，如果不是你，我女兒也不會這樣。你還有什麽臉叫我！”華父罵道。

“你個老糊塗。你已經逼死了一個女兒，還不明白麽。”我皺眉說道。華蓮在旁邊想要阻攔，卻最終沒有。

“你說什麽？”華父瞪眼看著我。

“不管你以前受過人家什麽好處，現在的烏奇所作所為你難道不知道麽？而他要害的是你的女兒啊。當然了，你對他們家衷心，你願意去死，我只能在心中罵一句‘白癡’，也不能說你什麽。但是你把自己妻兒的幸福全都葬送了進去，你有什麽權力，你有什麽資格？”我不知道我講的究竟是不是道理，也不知道那些話是不是應該在現在這個時刻來說，是不是此時最犀利的語言。我的腦子已經有些混亂，我只是對他的愚蠢所不能忍受，不假思索地把想到的話一口氣說出來。

“你看看你的妻子。她才多大年紀，可是她看起來竟然如此蒼老。你的大女兒因為失去了獲得幸福的希望而自殺了，你的二女兒就是因為不能原諒這樣的烏奇家才會選擇那麽遠的學校念書。你唯一的兒子也是如此。面對你周遭的一切，難道你還不知道悔改麽？”我問道。

“可是他們受著烏奇家的資助。”華父的思想還是沒有變，但語氣卻減弱了很多。他作為一個丈夫，一個父親，如何能夠真正不理會自己的妻兒。

“資助？哼。”我冷笑一聲，“華蓮因為不願接受烏奇家的資助而在學校拼命賺著獎學金，還需要朋友們的幫助才能夠繼續學業，華江更是為了不要烏奇家的資助寧願去到一所設備簡陋，可算是毫無前途的學校。他們的決心就這樣明明白白地擺在你那雙不昏不花的眼睛前，難道你還看不出來麽？”

“不管怎麽說。我們華家……”華父輕嘆一聲，卻被我的吼聲打斷。

“你們華家！到現在你還有臉在我面前說你們華家！”我頭腦發熱，自己也不知怎的就吼叫起來。也許是因為這些士兵圍攏在此處激起我胸中霸氣，也許是看到華蓮哭泣的模樣而心疼。“你們華家一共有五個人，四個人都因為你一個人的決定而痛苦，四個人都反對你一個人的決定，四個人都為了你一個人而付出了本不應該付出的代價。你還能說你所做的一切是為了你們華家？那不是你們華家的決定，而是你一個人的獨裁。你自己想要忠誠於誰，對誰保持騎士精神，那是你個人的事情。但是你不該牽連整個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