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最大規模聯合通緝

我和諸葛雙雙回頭看了一下,這是在主幹道上,我們後面滿滿當當都是車。雖然不是高峰期,但行進得也很緩慢,一輛接一輛,肉眼可見的有十七八輛車,從路虎到奧拓都有。

他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問我:“你覺得是哪輛車在跟蹤我們?”

我扭過頭去,對我來說這個比判斷誰該被崩掉容易多了,事實明顯得跟打上了印子一樣,不過跟那些車其實都沒關系,我指指兩輛一直在車道中穿梭來去,貌似在做公路例行巡邏的交警摩托車:“那個。”

諸葛點點頭,露出明顯的欣慰神情:“很好。”

他手一伸,從車座下面摸出兩副撲克牌。我頓時就來了興致:“怎麽,打個鬥地主?不行,兩個人少了,比大小吧。”

諸葛對我笑笑,伸手按下了車窗。

他拆開撲克牌盒,開始洗牌,就算有受多年港台稀爛賭片洗禮的深厚基礎,我也立馬就看蒙了。他十指翻飛的動作完全超越了人類的想象,敏捷靈巧得像一個夢。

他把所有牌在指尖間過了一遍,而後就開始往車窗外面丟。

似乎在遵循著某種特定的節奏,也許有什麽曲子就在諸葛內心深處奏響,只不過其他人聽不到。他就按那個節奏丟撲克牌。有時候一張接一張,間隔很短,動作很快,一轉眼丟了十幾張;有時候又非常慢,等上好久才出去一張。他的手指在那些撲克牌上敲打,我看著看著一失神兒,感覺自己看到的不是他的手指,而是一頭具體而微的嗜血猛獸,正伺機捕獵。

他丟出去的撲克牌被某種我無法了解的力量控制,從車窗出去之後,就順著某個方向飛,到某個點上,又盤旋回來。越來越多的撲克牌在空中飛舞,排成松散的陣形,彼此之間似乎存在著某種聯系。我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麽,但這種聯系的存在,顯然對跟在我們身後的車子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就在諸葛把手裏的撲克牌丟完之後的一分鐘內,我們身後視線範圍內所有的車都接二連三地急刹,有一些來不及躲避,就發生連環的互相碰撞,發出一連串巨大的響聲,接著就是熄火,在路邊,在防護欄上,或者幹脆橫在了街中心。

沒花上幾分鐘,這一帶的交通就基本全部癱瘓了,汽車喇叭和人們的尖叫聲此起彼伏,嘈雜無比。那兩輛交警摩托完全沒預料到這種情況,一輛自己撞在了防護欄上,騎手飛出了老遠,幸好戴了頭盔,人沒死。另一輛在事故一開始就被兩輛SUV突然而來的轉向同時撞中,隨後夾在了一大堆車子裏動彈不得。這一位騎手脾氣比較暴躁,當場一把脫下頭盔,氣急敗壞地望著我們遠去的方向破口大罵,根據他的口形,我相信我和諸葛的媽都得到了足夠真誠的問候。

諸葛丟出去的一共一百零八張撲克牌在空中盤旋了大概三十秒,令我們身後的一切機動車輛都撞得一塌糊塗之後,紛紛功成身退地墜落在地。我扭著頭,親眼看著它們落地的瞬間就憑空碎成齏粉,隨著風飛揚而起,很快散落消失得無從尋覓。諸葛按上車窗,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吩咐司機:“加速,出城,西北方向。”

然後他對我笑笑:“障眼法。”

“剛才那些撲克?”

他點點頭:“是的,我用內力控制撲克牌在空中的方位,它們相互呼應,形成了簡單的八卦陣法,一切在死門和困門方位的行車者都會出現幻覺。各種幻覺令他們隨即采取不同的應對措施——刹車,轉向,或者躲避,這麽一來其他車輛也紛紛受到影響,阻擋一切可能存在的追蹤者。”

這一手太帥了,又環保又重口味,我真心佩服:“難怪你叫諸葛。”

他看了我一眼:“諸葛亮的嫡系後代,有問題嗎?”

沒有,就沖您這一手,就算不是嫡系後代,我們都應該去把老諸葛從棺材裏揪出來簽個領養合同。

我們興高采烈地飛馳在空曠的大道上,我樂了會兒,想起來一個問題:“這是什麽意思,為什麽交警都開始跟蹤你了?”

他好像還是漫不經心的樣子:“因為我們五個人的樣子都上了全球通緝令,看樣子是有史以來世界上最大規模的聯合通緝呢!”

我眼珠都要掉出來了:“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啊?前幾天我在芝加哥幫你們殺這個殺那個的時候,你們還是全世界最神秘的地下組織呢,怎麽一下子就曝光了,還被通緝,還是因為遭人誣陷而被通緝?”

他看了我一眼:“當然是因為有人跟我們過不去啦。”

我興趣高漲:“啊,真的?誰吃了豹子膽敢設計你們啊!”

諸葛要不就是天生缺根筋,要不就是真的已經修煉到八風不動的境界了,他還是那麽隨隨便便地說:“當然是很有來頭的人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