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章 戰爭(第2/2頁)

此刻他看上去已經不再蒼老,而是反復青春。滿頭金發璀璨,身材魁梧健美如半神,金屬的煉金矩陣已經鑲嵌在軀殼上,而權杖中的力量已經充盈至滿溢而出。

那浩蕩長嘯聲自天地之間回蕩,宏大而悠遠,宛如無數鯨魚高歌。

烈光所過之處,大地無聲之間裂開溝壑,筆直的裂谷自從聖城之前向外延伸,轉瞬間,橫跨數公裏,在地動山搖的恐怖威勢中,鯨歌者呼嘯而至,要素運轉,勾動來自以太界的偉力,向著物質界猛然砸落。

一擊之下,整個以太之海都為止動蕩,就仿佛有恐怖的沖擊波自以太界迸發,向下延伸,將九層以太之海一一鑿穿。

可下一瞬間,恐怖的沖擊尚未浮現,便已經消散與無形。

柳條騎士擡起頭,由木頭雕琢而成的面孔上,兩顆血紅的寶石倒映出了奧蘭多的身影。他的五指擡起,抓出,看不清是如何動作,可下一瞬間,奧蘭多的脖子就被他抓在了手中。

在那合攏的五指之間,權杖崩解。

緊接著,右臂手起刀落。

嘎嘣。

聲音清脆,鮮血噴湧。

一顆頭顱自那健美的身軀上落下來,宛如瓜熟蒂落。

緊接著,是第二個。

嘎嘣、嘎嘣、嘎嘣……

鈍刀斬骨的清脆聲音不斷的響起,然後一個又一個的頭顱落在地上,被戰馬的鐵蹄碾壓成泥。不論是大師還是權杖,水貨還是正品,都一視同仁。

可很快,所有樂師都迅速地拉開了距離。

為了防備那一招神出鬼沒的斷頭刀,在樞機主教的命令之下,只有擅長超遠程樂理構架的樂師才在聖殿騎士團的重重保衛之下踏上戰場。

緊接著,戰馬嘶鳴的聲音響徹了被血漿沃灌成泥潭的道路,一道赤紅色的光芒驟然從其中迸發,彈指之間,縱橫跨越了千百米的距離,百轉千回,下一瞬間,赤色的光芒又回到原地。

柳條騎士的渾身焦黑,仿佛流星一般,身上的火焰升騰,被自己的恐怖速度所點燃。

緊接著,恐怖的溝壑從戰場之上浮現,如同割麥子一般,赤色的光芒所掃過的地方,一切都已經分崩離析。

不論是騎士還是樂師,是裝甲還是護盾,都已經被扭曲得面目全非。

淒厲的音爆聲直至此時才遲遲到來。

縱使千軍萬馬,可迎著那一匹赤紅的戰馬,戰馬之上那個呆滯的木頭人,所有人的臉色都忍不住為之慘白。

“沒有成就上位要素的樂師都退下吧。”

蘇醒的聖靈凝視著緩緩到來的戰馬,輕聲嘆息:“這是百目者臨終之前所分裂出的四個造物,滿溢著對這個世界的惡意所創造出來的分身,對人類而言,這就是‘戰爭’要素的化身。能夠毀滅戰爭的只有戰爭,除此之外,上去的人再多,也是徒勞送命。”

所有人的神情頓時都變得難看了起來,這件事情早在十分鐘之前就已經驚動聖座了,如果再令聖座出手的話,聖城威嚴和底蘊恐怕便當然無存。

“放心,由我來。”

那無名的聖靈伸手,自有聖器陳列室的司鐸上前,雙手奉上了一枚沉重的青銅號角,號角之上的還沾染著血漬幹涸的顏色,銅銹斑駁。

“災厄號角”!

所有人心裏松了口氣的同時,腳下卻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眼神敬畏又恐懼。

這是由百年前,聖城的燈塔建造之初,由數名啟示學派的權杖借取燈塔和尼伯龍根的力量,所鍛造出的神器。

可惜,它悖逆了啟示學派所追求的先知之道,舍棄了無數可能之後,反而結合了《聖典》的力量,專注與將萬象的命運引入同一個結局的旁門。

可以說了其存在就是對啟示學派的褻瀆。

僅僅如此,不足以引起所有人的恐懼。可根據記錄,所有使用過它的人,都會被命運所舍棄,統統沒有好下場,甚至子孫後代都會被累積。

天竺的先知和詛咒樂師們,將這種宿命一般的力量稱之為“業力”,業力終究會歸於平衡。想要撬動業力,那麽就要用自身的命運去抵押。

這是兩敗俱傷的打法。

而對於聖靈來說,使用它所付出的代價,便是自身的存在徹底泯滅,蕩然無存。號角一旦吹響,自身便會在大源的反彈和以太界的強壓之下,被碾壓至虛無,意識和自我消散在天地之間。

而敵人,也注定不會有任何好下場。

而就在那一瞬間,號角被吹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