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鎖(第3/4頁)

她再度踏前,人影抽搐,被龐大的壓力擠壓,向後推出。

此時此刻,他像是被凍進了冰塊……不,更像是被澆築進了鐵中。

有某種暴虐的力量從這個看起來陰沉冷淡的女孩兒身體中升起,肆無忌憚地玩弄著他的意志和身體。

縱使他如何反抗,都沒有還手之力。

錯了!錯了……

人影面色變換,奮力掙紮,想要脫身,卻被層層的壓力所包裹,束縛在“鐵”中——不知何時開始,他已經置身與囚籠裏。

錯了,這根本不是招蕩!

原本針對招蕩所做的準備盡數落空。

他周身的樂理不斷的變化,試圖抵消周圍的重壓,獸性變換。

以太界中的種種怪奇的氣息從他身上浮現,可那無形的囚籠卻紋絲不動,就仿佛在他身上落地生根,隨著他的氣息不斷變化,每當他意圖反抗的時候,便有龐大的力量從虛空中迸發,將他正在醞釀中的反擊強行擊潰。

這是什麽……

他呆滯地凝視著白汐,在他的感應之中,白汐的身上有無數細密的音符湧現而出,呼應著以太之海,恍若震怒的長河。

在她的體內,無數細密繁復的音符湧現,演化出極盡變化派系之精髓的樂理。但那卻和天人之血中的“招蕩”決然不同。

這不是將一切都推向狂亂毀滅的“動”,而是變化派系的另一個極端,將萬物徹底桎梏凍結、終結一切變化的“靜”!

無數樂理交織,組成了令人瞠目結舌的篇章。

可如此驚人的力量卻並沒有徹底融入她的身體,成為她的心音樂章。反而涇渭分明的與她體內本身的樂理互相隔絕,顯現出了決然不同的結構。

創造、活動、形成、創造……四層界域彼此重疊,協調運轉,構成了殘酷的煉金矩陣。

那是她師從赫爾墨斯,迄今為止唯一的煉金作品……

——鎖!

隨著白汐一步步的前進,他的身體被“枷鎖”所形成的龐大壓力推動著,無力地後退,壓在了墻上。

墻壁在變化樂章的控制之下,如水一般吞沒了他,沒有任何損傷,也沒有受到任何人的注意。

怎麽可能?!

人影親眼目睹這一切,只覺得理智受到了沖擊:招蕩宛如龍之逆鱗,代表絕對毀滅,觸之則滅,怎麽可能做到如此精細的操作?

白汐步步前進,便將他徹底地推出了餐廳,桎梏在半空之中。

緊接著,白汐也從墻壁之中走出。

兩人已經離開了餐廳,來到了小巷的半空之中。

她向著面前的空氣一腳踏出,卻發出了如有實質的腳步聲,就這麽踩踏在半空之中,如履平地。

精巧的變化樂章將她腳下的空氣凝固成了實質,支撐著她的身體懸浮在天空之中。

“殿下且慢!”

人影的面孔憋成了青紫色,他張口,強行發出聲音。

同時,周身一震,隱約的蟲面浮現。在蟲面的籠罩下,他的身體驟然蜷縮起來,後背皮膚裂開了巨大的破口。

獸性·赤紋白蟬!

宛如蟬從蛻中重生,那一道人影驟然從自己後背的裂口中鉆出,靈巧地蛻下了自己的皮,沖天而起,意圖遠遁。

可緊接著,他的面色驟變。

因為枷鎖如影隨形的追索著他,猛然刺入了他的軀殼之中,令他發出了一聲慘叫。

緊接著,招蕩!

慘叫聲戛然而止。

狂亂的力量順著白汐手中的無形枷鎖席卷而來,沖入他的身體中,瞬間帶來五內俱焚的龐大痛苦。

那人影從半空中衰落在了地上,咳出了粘稠的鮮血,在地上抽搐著,動彈不得。

直到現在,他才發現白汐身上的異狀。

此時此刻,在她的體內,卻有兩套決然不同的樂理同時運轉著。

一副是以血脈為憑依的天人之血——心音招蕩。而另一幅,便是烙印在四肢百骸彼此組成一體的煉金矩陣——樂理之鎖!

赫爾墨斯授予白汐的樂理與世間大多數學派決然不同,可以說獨辟蹊徑,或者說因材施教。

白汐生來便具有在天人之血中也首屈一指的天賦,無需再像是其他人一樣從無到有地構建體內的樂理。赫爾墨斯也無意讓自己的學生如同那些庸碌之輩一樣虛度時光。

“‘招蕩’是洪水猛獸,其力量之暴虐,舉世罕見。你已經無需求諸於力量,你需要的只是控制洪水猛獸的枷鎖。”

他將樂理與煉金術結合,為“招蕩”量身打造出了封印的枷鎖,也令手握枷鎖的白汐得以駕馭那舉世無雙的狂亂之力。

只要白汐心念一動,那狂暴的力量便會脫匣而出,將被鎖鏈束縛的東西徹底毀滅!

一擊之下,人影便慘遭重創,再起不能。

“你現在可以說了。”

白汐無聲地落在地上,一腳將那人影翻開,凝視著他恐懼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