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了心願(第2/3頁)

年輕的班瑞之子躍上修好的鞍座,為遠征秘銀廳將給他帶來的各種可能性露出了邪惡的微笑。

“是傑麗絲。”一個卓爾精靈神色凜然地低語。

“傑麗絲·霍爾巴?”賈拉索問。這位傭兵頭子斜靠在粗糙的石筍柱墻面上思忖著這令人吃驚的消息。傑麗絲·霍爾巴是位主母,是掌管著魔索布萊城第十二家族霍爾巴家族的兩位高階祭司之一。現在她橫屍在一堆亂石之下,破損的觸手鞭就葬在她身旁。

幸好我們跟著他。那位士兵比畫著“說”道,更像是安撫傭兵頭子而不是傲慢的表功。這是當然的,幸好賈拉索派人跟著“他”。他很危險,難以置信的危險。然而,看到一位主母,一位蜘蛛神後的高階祭司橫屍於此,死於一處劍傷,傭兵頭子不得不考慮到那個“他”的能力是不是被低估了。

我們可以呈報此事,從而脫身。另一名達耶特傭兵團的成員打著手勢。

一開始這主意在賈拉索聽來不錯。主母的屍體遲早會被發現,接著會有一場嚴密的調查,就算別人不提出調查要求,霍爾巴家族也不會善罷甘休。牽連犯罪在魔索布萊城是樁非常當真的事件,尤其是如此嚴重的罪行。而賈拉索不希望牽涉進一場和第十二家族的內戰,不是現在,不是在如此多的更重要的事態正在醞釀的時候。

現況將賈拉索引向另一條解決之道。即使這樁事件如此不利,傭兵頭子仍能想法從中獲利。這場班瑞主母玩的遊戲中至少有張意外的牌,這個未知因子將給榮耀的新階層帶來步步進逼的混亂。

把她再埋回去。傭兵頭子指示道,這次在那堆東西下埋深一點,但別埋太嚴實。我要讓人發現屍體,但不能太快。

他沉重的靴子沒有發出一絲聲響,琳瑯的珠寶也靜默無聲,傭兵頭子轉身離開小巷。

我們要集結嗎?一個士兵沖他打著手勢。

賈拉索搖搖頭繼續前行,走出這條偏僻的小巷。他知道能在哪兒找到那個殺了傑麗絲·霍爾巴的人。也同樣知道要如何用自己已經知情這一點來對付他,也許會提高他對達耶特傭兵團盲目的忠誠,也許有別的理由。賈拉索明白自己不得不小心地處理整個事件。他不得不在密謀與戰爭之間走鋼絲。

沒人能比他幹得更好。

尤德占特會在日後出類拔萃(技壓群雄)。

這念頭出現在腦海時,丹卓·班瑞不禁瑟縮。他明白它從何而來,也明白它微妙的含義。他以及那位巴瑞森德安戈家的武技大師,被認為是城中最傑出的兩位戰士,而那個家族是班瑞家的主要競爭對手。

班瑞主母會依仗他的才能。接著的一條傳心訊息發出警告。丹卓抽出竊自地表的那把劍,看著它。不可恩議的鋒利劍刃閃過一線紅光,雕成惡魔形狀的劍柄圓頭其眼睛的位置嵌有兩顆紅寶石,仿佛有生命似的閃亮著。

在與魔劍卡基德——切割者——繼續交流時,丹卓的手扣緊劍柄。他很強壯,而且將在突襲秘銀廳時表現突出。就像你一樣,他渴求著年輕杜堊登的血,那個劄克納梵的繼承人——也許願望比你更強烈。

丹卓對最後一句評論嗤之以鼻,因為卡基德想把他迫到幾近憤怒。這把劍認為丹卓是它的合夥人而非主人,知道在丹卓憤怒的時候它能更好地操縱他。

佩戴著卡基德有數十年之久,丹卓也對這一切一清二楚,因此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沒人比我更想見到崔斯特·杜堊登的死。”丹卓向抱有懷疑態度的魔劍保證,“而班瑞主母會看到是我,而不是尤德占特,殺掉那個叛賊。班瑞主母絕不想讓這種功績,這種榮耀加在第二家族的戰士身上。”

魔劍的紅光又一次閃動,映在丹卓琥珀色的雙眼。殺了尤德占特,那麽她的願望會變得容易些。卡基德慫恿著。

丹卓大笑起來,而卡基德惡意的雙眼再次閃動。“殺了他?”丹卓重復著它的話,“殺了一個班瑞主母認為在之後的任務中至關重要的人?她會揭了我的皮!”

不過你能殺了他嗎?

丹卓再次大笑出聲,這問題不過是在嘲弄他,慫恿他去進行一場卡基德渴望已久的戰鬥。魔劍很自負,就像丹卓或尤德占特一樣自負,它都不顧一切地想要被握在魔索布萊城獨一無二的最強武技大師手中,不在乎兩人中是誰勝出。

“你必須祈禱是我取勝。”丹卓回答說,轉動著這把沖動的魔劍劍身上的花紋。“尤德占特喜歡他的三叉戟,而不是劍。如果他被證明是贏家,那麽卡基德最後會落到某個菜鳥戰士的劍鞘裏。”

他會用我的。

丹卓把劍擱到一旁,認為這荒謬的斷言壓根不值得回答。同樣厭倦了這樣的互嘲,卡基德靜下來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