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槍矛(第4/7頁)

瑞埃勒揚起頭,側目瞥了瑟瓦娜一眼。“瑟瓦娜想要讓她徹底崩潰。關於抓住兩儀師之後該怎樣處理,我們已經商討了很久,瑟瓦娜想要一名馴服的兩儀師穿上白袍侍奉她,但一名穿黑袍的兩儀師應該也足夠了。”

瑟瓦娜整了整披巾。這個女人的腔調讓她氣惱,瑞埃勒的話算不上是諷刺,但她顯然清楚瑟瓦娜想要利用兩儀師導引能力的用心,而且不加掩飾地指明了這一點。這當然是有可能的。兩名奉義徒從這三名智者身邊走過,他們擡著一只箍黃銅的箱子。這對白皮膚的矮子是一對夫妻,他們曾經是毀樹者們的貴族。他們低著頭,比任何穿白袍的艾伊爾人更加柔順,只要聽到一句訓斥,他們的黑眼睛裏立刻會充滿恐懼,更不要說鞭打了。濕地人可以像馬一樣馴服。

“那個女人已經被馴服了,”賽萊維仍舊發著牢騷,“我已經看到了她的眼睛。她是一只在手掌中抖動翅膀,卻又害怕飛起來的鳥。”

“只用了九天時間?”瑞埃勒難以置信地問。瑟瓦娜用力搖了搖頭。

“她是兩儀師,賽萊維。你也看到了,當我指控她的時候,她的臉因為憤怒而失去了血色,你聽到她在談論殺害智者時發出的笑聲,”瑟瓦娜的聲音變得焦急而氣惱,“你聽到她在威脅我們。”那個女人像毀樹者一樣狡猾,口中說著回報,卻清晰地傳達出威脅的意味,兩儀師不就是這種樣子嗎?“她還需要很長的時間才會服輸,比如說一年,但這個兩儀師遲早會求我們讓她侍奉的。”

只要她做到了……當然,兩儀師不能說謊,她本以為蓋琳娜會否認她的指控。但只要她讓蓋琳娜發誓效忠……

“如果你想讓兩儀師服從你,”一個男人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也許這個能有些用處。”

瑟瓦娜懷疑地轉回身,發現凱達就站在她面前,在他身邊是那個叫麥西亞的女人。如同六天前一樣,他們穿著裝飾細致花邊的暗色絲衣,每個人肩上都背著一只鼓脹的麻袋,和他們的衣服完全不協調。凱達的手上還拿著一根大約一尺長的光潤白色短杖。

“你們怎麽到這裏來了?”瑟瓦娜問。然後她又氣惱地抿緊嘴唇,他一定是以之前的方式前來的,但讓瑟瓦娜驚訝的是,他怎麽會出現在營地中央。瑟瓦娜抓過他遞來的白色短杖。像以往一樣,凱達退到瑟瓦娜伸手可及的範圍之外。“為什麽你會來?”瑟瓦娜又問道,“這是什麽?”這根短杖比她的手腕細一點,除了在它扁平的一端雕刻著一點奇怪的飄逸符號外,整根手杖非常光滑。它感覺上不太像象牙,也不太像玻璃,幾乎像冰一樣涼。

“你可以稱它為誓言之杖。”凱達說著,齜了齜牙(那看上去並不像是微笑),“昨天我剛拿到它,就立刻想到了你。”

瑟瓦娜用雙手緊握著那根短杖,以免自己忍不住將它丟出去,所有人都知道兩儀師的誓言之杖。她盡量不讓自己多想,把短杖插進腰帶,才松開雙手。

瑞埃勒皺起眉頭看著瑟瓦娜的腰間,然後緩緩擡起頭,冰冷的目光轉到瑟瓦娜臉上。賽萊維調整了一下披巾,手上的手鐲響起一連串撞擊聲,然後她露出嚴厲冰冷的微笑。這兩個人不可能為她握住這根短杖,智者們可能也不會,但她還有蓋琳娜·卡斯班,總有一天她會被馴服的。

眼睛如同烏鴉羽毛一般黑的麥西亞站在離凱達不遠的後方,她的微笑幾乎像賽萊維一樣冰冷。瑟瓦娜知道她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身為濕地人,她的目光相當敏銳。

“來吧!”瑟瓦娜對凱達說,“去我的帳篷喝些茶。”她肯定不會與他分享清水。瑟瓦娜提起裙子,向山坡下走去,讓她驚訝的是,凱達似乎也明白她的心思。“你要做的就是讓你的兩儀師……”他邁開長腿,輕松地走在瑟瓦娜身邊,卻突然對瑞埃勒和賽萊維露齒一笑,“……或者任何能導引的女人握住這根手杖,說出你希望她們立下的誓言,同時讓另一個人向那個數字裏導引一點魂之力——或者換種說法,就是杖端上的符號。”他又以一種足以冒犯她的方式挑起眼眉,“你也能用它釋放發誓的人,但就我的理解,這麽做更加痛苦。”

瑟瓦娜的手指輕輕碰了一下那根手杖。比起象牙,它更像玻璃,而且非常冷。“它只對女人有用?”她在那個男人之前鉆進帳篷。智者和戰士團的代表們都走了,只有二十幾名毀樹者奉義徒跪在一旁,靜候命令。以前一個人擁有的奉義徒頂多不過十來名,她當然要擁有更多,但應該給這些人取一個新名字,因為他們永遠也不會脫下白袍。

“能夠導引的女人,瑟瓦娜。”凱達說著,跟隨她走進了帳篷。這個男人傲慢得令她難以置信,他絲毫也不掩飾眼神中消遣她的意味。“直到你得到蘭德的時候,我才會把能夠控制他的東西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