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1 了結 1

寒風呼嘯，整個白王宮島嶼上，除開永恒不變的周圍隕石流外，就是空曠寂靜的荒蕪。

暗金色的虛空水晶已經成了整個島嶼的一部分景色。

“這次戰役似乎我又失算了。”白之王的聲音從水晶外傳來。

加隆朦朦朧朧的透過水晶，看到對方瞬間閃現在外邊，就這麽毫無形象的盤膝坐下來，坐在地上。

他自己早在幾十年前就不能再說話了，甚至連出去活動的時間也受到了限制，禁錮本質已經似乎開始影響到夢境穿梭能力了。更多的時候，他都是在水晶內，靜靜試圖感悟禁錮更深的本質。但這樣的感悟越來越慢，越來越小。小到很多時候他都以為自己毫無進步。

這些時間裏，白之王有時候一個人無聊了，也會來找他聊天，剛開始他還能勉強回幾句話，但現在隨著禁錮之力越來越強，連話也沒辦法透出去了。

但就算沒有聲音，白之王依舊會來說話聊天，自顧自的說著，他似乎僅僅只是要的一個傾訴的對象，不在乎對方是不是會回答。

“赤之王終於覺醒了。”白之王淡淡道，“聽說他進入了八級，快了，雖然偏離大勢很多，但是這樣的速度也很快了……”

“還有你妹妹，現在已經九級了，甚至能正面從聖主手中逃脫。真是了不起……依靠那麽點資源和條件，居然能夠在短短幾百年時間成長到這個地步。”白之王的聲音似乎透著一絲空虛，一絲茫然。

“這不是你一開始就定下的劇本麽？”加隆很想這麽回一句，但是遺憾的是，聲音根本無法透出水晶。

“我知道，你是想說，這不是我自己安排的劇本麽？”白之王漠然的望著遠處天空轉動的隕石，“是啊……我一開始不就是為了追求統一和和平麽？赤之王能夠給於這個時代更長久的和平，平息一切戰爭，讓兩族和平共處，一起融合……”

他沉默了下，手裏不知道拿出什麽東西吃的，送了一塊到嘴裏，輕輕咀嚼起來。

“這樣的一視同仁，我做不到。”

“所以你才等著赤之王成長起來，等待他真正有資格接過一切？”加隆盡管知道聲音穿不出去，但還是問出來。

白之王確實沒有聽到聲音，他沒有再說話，只是小塊小塊地撕著吃的，一塊塊地送進自己嘴裏，眼神茫然。

其實兩人都心照不宣的明白，加隆每一次穿梭出去，禁錮之力就如同受到刺激一般，針對這方面夢境進行強化禁錮，這也導致他穿梭出去的難度一次比一次高，一次比一次艱難。

或許再出去幾次，就再也回不來了……

“這算是自作自受麽？”加隆無奈。最強的禁錮，強得超越了他的預料，不只是擋住了白之王，現在可能連他自己也會徹底被擋住。說不定永遠被封在裏面都有可能。

他相信白之王也料到了這點，所以才會將他當作是一個傾訴對象，沒什麽遮掩的時常來傾訴自己的苦悶。

“或許，還能出去兩次。”加隆仔細計算，得出了這個精確的結論，再出去兩次，中間時間間隔不能超過一個月，否則禁錮之力不斷增長強化下，可能就回不來了，到時候意志和軀體分離，直接和隕落也沒什麽兩樣了……哦，或許還有點不同，隕落之後，意志只能殘留在地方和物品上，不能自己移動。他或許還能自由移動……

王級的隕落就是如此，死了還有高度凝聚的意志存在，可以存活很久很久，就和古音多類似，死了還有魂種存在。

神後如此，赤月也如此。只不過一個是附著在宮殿內，另一個則是附著在自己的機甲核心零件上。

“最後出去一次，就得尋找解脫的關鍵途徑了……”加隆可不想永遠被困在虛空水晶中，這樣沒有時間沒有空間地活著，遲早會把自己逼瘋。

他預感到，或許離開這個世界的契機，就要來臨了……

“看樣子，你也算是自作自受吧。”白之王看著水井內的加隆，開口道，“為了擋住我，反而搞得把自己封閉在水晶內出不來。”

他拿出一壺酒水，自顧自的喝起來，就這麽直接將壺嘴對著嘴喝。

“可笑……誰又知道，人類的第十王級水晶之王，謊言之王，已經是個快要自己隕落的水晶雕像？”

加隆看得出他很煩悶，或許是到了現在，已經和他自己最初預定下的軌跡有些相抵觸了。或許是理想和現實相沖突。看得出來，白之王似乎還不想死。

他對自己當年定下的計劃有了抵觸心理。

“算了，你都快死了，我還和你說這麽多幹什麽？”白之王站起身，丟掉酒壺，轉身慢慢離開了。

加隆看著他的背影緩緩消失在台階上，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最後再出去一次，就必須考慮後路了……”他心中最後定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