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2 路遇 2

“小孩，你看到了什麽？能告訴我嗎？”加隆直接以密武傳音的方式，將聲音束成一線傳到小孩的耳中。

“是很好很漂亮的東西。”小孩朝加隆看了一眼，調皮地眨眨眼睛，同樣沒有說話，甚至連聲音都沒有發出，只是這個眼神，居然就讓加隆明白了他想說的意思。

加隆壓住心頭的震驚。

“能告訴我是什麽東西嗎？”

“不要……說了你也不會相信，只會說我是傻子，神經病。我才不是神經病。”小孩斷然拒絕。

“我其實也能看到一點點，只是沒有你看得那麽清楚。”

“我才不信。”小孩撇撇嘴。

加隆笑了笑，看小孩語氣堅決，換了個說法。“那你能告訴我，那個金色的東西是什麽嗎？”

“金色？”小孩頓時露出狐疑之色，“你……真的能夠看到？”

“能看到一點。”加隆點頭。

兩人一個用密武傳音，一個以眼神詭異的傳遞信息，交流居然連周圍靠得最近的老者也不知道。

小孩撓撓頭，露出一絲苦惱之色。“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反正經常看到那個東西，就在雲層裏，只有在地面上有金色田野的地方，才能在上空看到它們。”

加隆聽出了一絲端倪。

“那個東西是個人嗎？”

小孩只是搖頭。

“它們？意思是有很多嗎？”

接下來無論加隆怎麽詢問，小孩只是不斷搖頭，再也不肯多說了。

“說得多了，我也會慢慢看不到它們，你也要小心，這是規則。它們的規則。”小孩被逼得急了，最後回答了一句話，便再也不開口了。

加隆也不再過度逼問，顯然小孩已經把能夠說的都告訴他了。看小孩對他的態度，比起老者都要親近了些。似乎有種把他當同類一樣。

平日裏都是老者才會耐著性子聽他傾訴自己的這些秘密，但是他明白，那不過是老者想要讓他配合小組的行動，才會這麽有耐心。並不是真的對他說的感興趣，也不是真的相信他說的一切。

小孩其實不笨，他心裏很清楚。

而加隆的追問雖然逼得他有些著惱，但確是實實在在地對他講的東西感興趣。這才是讓他十分高興的事。

看到小孩的態度微微轉變，加隆心裏也有了數，不急於一時，反正以後多和小孩接觸，或許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獲。

騎著白犀牛，他再度開啟艾塞亞之眼，朝著天空望去，那裏的一抹金色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

再看小孩，他早已低下頭繼續哼著不知名的歌曲，手裏不知道從哪找來的幾根稻草，正在編著什麽東西，似乎是個花環。

“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了……”加隆舒了口氣，關閉艾塞亞之眼。

※ ※ ※ ※

夜晚時分。

白犀牛被拴在路邊的幾顆老樹上，趴在田野邊休息。

六人圍坐在一堆篝火邊，明黃的火光將每一個人都映照得有些發紅。

“有什麽娛樂活動麽？”小貓打著呵欠問。

“打牌？”紅傘第一個響應。

“不要，狐狸老是贏。”小貓斷然拒絕。

“那下棋？你們三個一起下吧，我讓兩顆子。”老者摸著胡須微笑道。

“行！不過要讓三顆子！”小貓得寸進尺。

“行行行。”老者搖搖頭。

加隆撥弄著篝火，看著其余四人在一邊擺好棋布，準備開局下棋，他婉拒了他們的邀請，則是和小孩獨自坐在一邊，聽著他斷斷續續的哼著不知名的小調。

“小孩，能告訴我你的真名麽？”他隨手挑了幾塊幹柴架上火堆。

“真名？”小孩拿著樹枝在地上畫著什麽，“真名不就是小孩嗎？”

“小孩只是我們在組裏的代號，真正的名字是代號之前的那個名字。”加隆解釋說。

他看著小孩在地上畫了一個小人，又開始畫第二個。

“那個啊。”小孩想了想，“好像是叫梅森……吧？我也記不大清楚了……”

“你沒有親人嗎？”加隆微微皺眉。

“親人？不知道耶。”小孩一邊專心畫著什麽東西，一邊隨口回答。“我從小就是在南瓜農場長大的。那裏沒有其他人，那裏的草莓很好吃，我一直吃那個長大的。”

“那些草莓？”加隆還想再問，忽然他眼神微微一眯，站起身來。

“什麽人！”

那邊正在下棋的四人微微一怔，紛紛站起身。望向加隆所注視的方向。

黑暗的田野中，一個修長的人影緩緩從陰影中走出來。

這人身材勻稱，披著一身淡青色長袍，裏面是白色內襯衣，一頭及腰的黑發筆直整齊。

最為顯眼的，是他的腰間佩帶著一把細長筆直的綠色細劍。

這是個面容俊美，雙眼如同綠色琥珀的男子，他並沒有表露冷酷的表情或神色，但本身卻不自覺地給人一種清冷寒意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