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食肉嗜血的妖怪(第2/5頁)

雖然來於自身,第一次使用的時候,他並不十分了解它的力量,舞到忘形,一鐧砸向修羅澤邊的山崖,結果一聲巨響,將山崖一分為二,當真是無可匹敵。在最初的驚訝咋舌之後,鼉刖給自己的兵器取了個名字叫斷山鐧,很是歡喜。

他並不知道那驚天動地的一鐧不但砸斷了山崖,還驚動了蟄伏修羅澤深處的妖王蛟戮。

原本鼉刖一直深居簡出,蛟戮向來只知道享樂,也不知道有他這號人物,而今斷山鐧一出,鼉刖的實力可見一斑。一山不容二虎,妖王蛟戮自然容他不下。

往來相鬥幾次,一面鼉刖刻苦日益精進,一面妖王蛟戮疏於修行,蛟戮雖略勝半籌,倒也傷鼉刖不得,任他全身而退……

如此一來鼉刖之名在妖界聲名鵲起,群妖私下都道鼉刖年紀尚輕,而妖王已日漸老邁,假以時日鼉刖必定能夠取蛟戮而代之,成為修羅澤的新妖王。此話傳到耳中,蛟戮更是恨之入骨,只是一時間也殺他不得,唯有變本加厲欺壓旗下的妖精,掠取妖力以供己用,等待時機誅殺鼉刖。

時有小妖不堪蛟戮肆虐,偷跑投奔鼉刖。然而鼉刖雖有揚名立萬之心,卻無自擁為王之念,早年刻苦修行只為自立自保,一身傲骨自然看不起以奴才自居的妖精們,加上生性冷淡,對妖精們不予理睬,久而久之,群妖皆道其狂妄,無人敢去親近於他。

鼉刖也無他念,居於淺澤之中,不涉足蛟戮所居的深澤,每日仍是刻苦修行,閑暇在淺澤遊弋,雖形只影單,煢煢孑立,日夜磨礪斷山鐧,似乎多了個不說話的同伴一般,也自得其樂。他話也不多,一直以來,所見的活物不是他捕食的獵物,就是不同道的妖精,會不會說話也無關緊要。

他一心修行,不羈於外物,偶爾出遊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在深澤與淺澤交界處的水面上多出來一座水榭,枯竹搭建,紗簾低垂,也不知道住了什麽人在裏面。只是在難得一見的晴天裏可以看到擺在欄杆上的花盆裏一株不知名的幽草,裹著晶瑩剔透的露水,在陽光下青翠欲滴。

像修羅澤這樣的窮山惡水,多的是瘴氣陰濕,能夠在這裏住的自然不是常人。

鼉刖雖不感興趣,時常路過也免不了多看一眼。不過很奇怪,以他的眼力,居然無法穿透那簾細紗,看清裏面的情形,只是知道離水榭越近,水越清,越冷……

水至清則無魚,更養不出青蛙蟲豸,實在不是覓食的好去處,況且這裏離蛟戮的水宮比較近,即使他不太忌諱妖王,也不願惹上不必要的麻煩。要填飽肚子,淺澤中也有不少美味的食物。對他而言,更為中意的是岸上的血液有著溫度的獵物。

他喜歡和從前一樣,隱在岸邊的淺水中,靜靜等待耐不住幹渴的獵物到來,再出其不意一口撕裂對方的皮肉……

或許有些兇殘,但對一只食肉嗜血的鱷魚而言,只是遵從天性罷了。

然而,這一天性近來卻少有成功的時候,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來他巢穴附近淺灘喝水的動物少了很多,到後來居然十天半個月也看不到一只。

鼉刖心中雖有疑惑,卻無人可解,這次一連等了三天才見到一頭花鹿,他心頭歡喜,只等它走得近了就將這送上門的鮮肉祭祀自己的五臟廟。

不料那花鹿還未靠近,旁邊蘆葦叢中突然射出幾粒石彈,驚得那花鹿掉頭就跑!

到嘴的鮮肉任憑是誰也不會輕易丟棄,鼉刖心中著惱,現出人形,飛步直追,眼見那花鹿近在眼前,正要一把擒住,卻聽得背後有物破空而來!

鼉刖反手一抓,手裏捉住一枚堅硬的石彈,猛地轉過身去,卻見一個綠衣少女正手執彈弓,隱在蘆葦叢中。在這光景,那花鹿早一路狂奔去得遠了。

“哪裏來的野丫頭,為何驚走本大爺的花鹿?”鼉刖心頭氣惱,面露猙獰。

那少女也不答話,見勢不對,轉身就跑。

鼉刖也未多想,下意識地緊追不放,兩人一追一逃,不多時已出了淺灘的蘆葦叢,上了岸邊斜坡。

那少女眼見鼉刖越追越近,驚慌之中將足一頓,頓時化為一道輕煙潛入土中。

鼉刖一把抓了個空,挖地三尺也不見那少女蹤影,心知是遇上了的精怪,而今早已經土遁遠逃,哪裏還抓得到?無端端讓人壞了口福也報復無門,鼉刖唯有自認倒黴。

自那之後,鼉刖便時常見到那少女在岸邊活動,每每有獵物到了淺灘,都被她使計驚走,鼉刖與她打過多次照面,每次都是眼看就要將她捉到卻被她險險逃脫,土遁而去,不知所終。

鼉刖一時也拿她無法,好在水中也有魚蝦螃蟹,倒不至於挨餓。

說來也是奇怪,這般追追逃逃,雖然沒了鮮美肉食,日子倒也不再似從前枯燥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