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2/4頁）

阿倫笑了，先是嘴角微微向上彎曲，接著一發不可收拾，化成響亮的哈哈大笑，笑得是如此的放肆，如此的狂妄，絲毫也沒顧及神龍皇帝的情緒，他雙手緊抓圍欄，令自己不要因為笑聲而顫抖得太過厲害。

鳳慕雪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因為耳邊這陣笑聲中，並沒有夾雜著絲毫的歡欣喜悅，這對於她來說，已經是一種莫大的侮辱。

一會過後，阿倫好不容易將笑聲止住，輕喘著氣，說：“陛下啊，我當然能看出你此時此刻的誠意，對於此，我絲毫也沒有懷疑。但你在這樣的情況下，提出這樣的建議，是你仍如昨日般主觀，還是認為我還是昨日那個情難自控的約翰，哈哈，陛下在皇庭中生活太久了，什麽事情都想當然，什麽事情都以自我為中心，小弟可不想再吃你這一套啊。”

鳳慕雪怒氣上湧，但她努力壓制住負面情緒，沉聲道：“約翰，這可是一宗對雙方都有利的交易，請你再三思量，再作回答如何？”

阿倫忍不住又笑出聲來，冷冷地說：“交易？陛下大概將自己的女兒看成是貨物或者籌碼了吧，這不單侮辱了她，也侮辱了我！”

他擡頭看著藍天上自由自在的白雲，淡淡地說：“誠然，當日我送雅玲回到神龍後，確實有過這樣一份妄想，就此屈身於神龍，當一個小小的親王，守護雅玲，守護自己心愛的人，就此一生……”

“但是……”阿倫轉過頭，看著神色陰霾的神龍皇帝，“陛下無情地敲碎了我這個小小的幻想，也敲醒了我那顆被愛情蒙蔽的頭顱，喚醒了我自由的心靈，現在陛下還想以昨日的枷鎖套住今天的我，是不是太過可笑了呢？”

這番不留情面地數落著神龍皇帝的劣跡，鳳慕雪臉色數度變幻，最後還是放下傲氣，放緩呼吸，也放低了聲量，說：“約翰，雅玲正趕來此地，我已經派出身邊所有的影子侍衛前往沿途保護，以護她周全，你是否該見她一面，才作最後的答復呢……我現在僅僅需要自由天堂和神龍能恢復往日貿易關系，這樣的要求，並不算太過過分吧？”

想起與鳳雅玲往日種種情誼，阿倫輕輕嘆了口氣，說：“陛下，我與雅玲的感情是一回事，神龍與疾風的戰爭，或者神龍與自由天堂的關系，又是另一回事，你又何必混為一談呢？這份感情確實是一個很重的砝碼，足夠傾倒天平，所以我不能再將它放落在談判的天平之上。”

他深深注視著這個權傾神龍的女人，繼續道：“陛下偷偷派人東出暴風要塞，與獸人商旅進行貿易，嘗到甜頭後，情況就越演越烈，還抽調大量暴風士兵來作人類商人的護衛團，以其利潤來填補戰爭所造成財政赤字，來保證神龍經濟仍如往年般穩健增長，這些事情，陛下恐怕以為只有你自己知道吧？”

這幾句話令鳳慕雪頓時面色大變，回望阿倫的目光也變得犀利起來，但阿倫面不改色，說：“但陛下有否深思過，萬一獸人忽然出現在暴風城樓下，到時可有足夠的兵力去阻擋這群可怕的外族？暴風一破，不單神龍，那可是全人類的災難啊，陛下只為一己之私，就甘冒大險，這實在令人難以認同！自由天堂對神龍的經濟制裁，並不單單是小弟的私仇，也在警醒陛下該停止戰爭，以免在暴風的缺口上越陷越深！”

鳳慕雪提高了聲音，冷然道：“約翰，朕在人類的新土地上，布置了大量的哨崗，獸人憑什麽能穿越這麽多哨崗，出現了暴風城下？”

“哈！”阿倫愉快地笑了，“原來陛下已經在考慮將整片談判所得的新土地並進神龍了，陛下對土地的野心還真是熱情無限啊！不過，哨崗雖多，有何用處？分散開了兵力，當獸人大軍真的揮軍西來，還不是席卷殘雲般把它們拔掉！陛下安置這些哨崗，只有唯一用處，那就是建立在雙方確實是在和平的誠意下，它們的存在僅僅能安撫一下陛下你那自欺欺人而且脆弱的心靈！”

“你……”鳳慕雪怒不可遏，這番話一針見血地刺進了她的內心，以至一時間也找不到任何言辭來做一個體面的反駁。

兩人正針鋒相對至高潮階段，又是一陣熾熱的夏風拂過，一個皇室侍衛托著一個金色盤子走進花園，上面有擺放著雕塑造型的水晶杯，他遠遠立定稟告：“陛下，親王大人命我將藍梅湯送來了。”

鳳慕雪控制住情緒，盡量以高傲平淡的語調道：“送過來吧。”

侍衛按女皇的指示，將兩只水晶杯放在圍欄之上，又慢慢退了下去。

阿倫絲毫不顧及女皇的負面情緒，笑道：“正好說得口渴了，就有藍梅湯喝，親王大人可真是體貼。”

鳳慕雪強顏一笑，維持基本的風度，說：“這是邊境運送過來的藍梅子精制而成，由雲飛他親自監制，甘甜中略帶酸楚，味道相當不錯，不但可以解暑，還可定神，朕一直很喜歡，你也來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