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2/4頁）

艾波琳喜叫道：“是塞木家族的愛莉婭小姐嗎？”

“對，正是我這小侄女領著回歸家族。”阿倫微笑撫摸下巴，心裏卻琢磨著愛莉婭知道他這個遠方親戚到處宣傳此事後，會不會有過激反應。

“天啊，太好了！愛莉婭她終於回來了。哇哈，自從她停學之後，我和她已經很久很久沒見面了……”艾波琳激動地叫著，接著又不無黯然地嘆氣道，“不過她最近好像發生了很多事……”

阿倫裝作疑惑，說：“咦？你們認識。”

艾波琳重新振作起精神，微笑說：“對啊，我們是好朋友！嘿嘿，大叔，怪不得我覺得和你特別投緣，原來你是愛莉婭的叔叔呀。”

她又向一旁塞瑞格解釋道：“愛莉婭過去可是星雲學院的校花，裙下之臣占據了半壁星雲，不過在你入學前，她就已經停學了，不過不要緊，既然她回來了，等會我們就去拜訪她。”

塞瑞格用力眨動著眼睛，顯然也對這位傳說中的愛莉婭小姐十分感興趣。

只有喬安娜微微皺了皺眉，似乎要從其中聯想起什麽。

此時，又有一輛馬車停在了花園外，一名金發男子躍車而出，大步便往阿倫他們的方向走來。

這男子儀表堂堂，頗為英俊，只不過眉宇間有一股濃得化不開的陰郁之氣，令他少了幾分陽光之氣。

他一看到喬安娜，臉上便堆上了熱情的笑容，遠遠躬身，招呼道：“喬安娜小姐，打攪了！剛才會議上，你忘記拿走的會議記錄，我幫你送過來了，很慶幸在這裏就趕上了你。”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阿倫怔了怔，轉身定楮看去，原來竟是卡氏家族的現任家主索賽克先生，為何他對喬安娜的態度充滿了刻意討好的味道？這欠缺了一個大家族家主的風度，反倒像一個平凡富家公子追求心儀小姐時的輕浮。

阿倫心中不禁湧過一絲疑惑和憐憫，他曾經是劍客漢佛裏的弟子，曾經是愛莉婭的未婚夫，一個阿蘭斯中部的有名劍手，被人們普遍看好的新一代人物，但現在，他說話的語氣中，已沒有了過去的自信，卻多了一份謹慎的謙卑。

從星雲之巔的徹底敗北，再到漢佛裏伯爵的隕落，然後近期還因畢農臨終的遺書掀出了多年前的醜聞，導致父親慘死，如此多的變故，一次又一次的沉重打擊，終於將他擊潰了嗎？在當年，他是多麽充滿自信和野心的一個俊傑啊，就算和博斯特、黑斯克這樣的人物站在一起，他也隱隱有領袖風範。

但他現在模樣，哪裏還有半點當年的影子？

漢佛裏在星辰深處中看到他心愛的弟子漸漸淪落至此，一定十分痛心吧。

索賽克見阿倫定定打量自己，眼神大為警惕，但他沒將阿倫認出來，很快又將目光移開，含笑對艾波琳和塞瑞格招呼了一聲，焦點又重新放在喬安娜身上。

喬安娜淡淡微笑說：“索賽克先生，這些小事，交給下面的人去辦好了，何須你親自操勞呢？”

索賽克笑道：“我也是順道回家，沒關系，更何況，這是我們兩大家族首次合作啊，我還希望能與喬安娜小姐你多多交流呢……”

阿倫心想，對了，卡氏家族現在聲勢一落千丈，想必索賽克付出了不少努力，才能找上像尤裏西斯這樣的家族合作吧，不過看他對喬安娜這樣討好，想必他已經將下一步計劃也想好了。呵，無數的風吹雨打過後，他遺失掉了許多許多，只學會了如何繼續生存……

其實阿倫為漢佛裏的弟子而感到嘆息的時候，心底何嘗沒有暗暗比較過，這前後三年間，自己同樣遇上無數風霜，他感到慶幸的是，索賽克在迷失自我的時候，他仍能保持從容的微笑。

對於索賽克滿是討好意味的言辭，喬安娜只是禮貌地笑了笑，將那份文件接過，也沒專門翻看一眼，顯然對家族間的合作不感興趣。

對於此，索賽克眼中頓時閃過不易察覺的失望。

阿倫見他目光在那份文件上遊移了幾下，心中一亮，該不會是其中還抄寫有索賽克先生文采翩翩的情書吧……

想到這，他的嘴角邊不禁逸出了一絲微笑。

但索賽克立即便察覺到，想必他正處於人生中最消沉的時期，處處惹人非議，神經敏感異常，他轉頭瞪了阿倫一眼，目光中蘊涵著壓抑的憤怒，不易察覺的殺機一閃而逝。

阿倫仍是保持著禮貌的微笑，他絲毫不懷疑，假如現在是在一條只有他們兩人的大街上，索賽克將立即暴起誅殺自己，他的神經就像一根被壓抑多時的彈簧。

索賽克先生忽然意識到因為自己的到來，令這裏本來正愉快交談的氣氛僵硬了下來，他盡力讓自己笑得更友善了，說：“對了，喬安娜小姐，既然已經相遇，不如今夜到寒舍一起吃頓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