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洛特(第2/4頁)
“我喝醉了,我做了最不該做的事,但,你昨晚已經原諒我了,不是嗎?”
她語氣中還帶著賭氣般的余怒,目光卻已滿是祈求。
——她在求他,求他不要再追究下去,不要將她的心撕開,血肉淋漓地暴露所有汙穢,暴露在他面前。
亞當斯絲毫不為所動,將那張報紙拍到她面前:“他也在其中嗎?”
Candy淚眼模糊,根本沒有看到重點:“誰?”
“蘭斯洛特。”
Candy一驚,蘭斯洛特?他怎麽可能在?她看著照片上那個人影,有些不確定:“我也不知道,或許是很像而已……”
亞當斯冷冷打斷她,一字字道:“我只問,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Candy仔細想了想:“也許是我的經紀人給他打了電話,也許是我無意中碰到了他給我的傳感筆,讓他知道了我在那裏……”
還沒等她說完,亞當斯壓制已久的怒火爆發出來,他猛地揮手,將床桌上的杯碟都掃到地上:“你自己已經是個婊子,還想讓別人和你一樣無恥嗎?”
Candy一聲驚叫,本能地蜷縮到床尾。她擡起頭,就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他不是已經原諒她了嗎?在她最絕望的時候,是他的一個電話,一次擁抱,將她從煉獄中拉了回來。那一刻,她真的將全身心都交給他。毫無保留。
當他將自己拉入懷中的一刻,她真切地感受到令人窒息的溫暖。整個靈魂都脫離了那具汙穢的軀殼,而完全地歸屬於他。屬於那個包容她、安慰她、保護她、掌控她的男子。
她隨時可以為他去死。
難道這一切都是幻覺嗎?難道,他其實和別人沒有什麽兩樣,還是將自己當作毫無廉恥的婊子?
她的眼中滿是絕望:“為什麽?為什麽我和那些混蛋發生了那樣的事,你都肯原諒我,看到蘭斯洛特在場就不行?”
亞當斯冷笑。
原諒?現在她有什麽資格來和他談原諒?一次次的欺騙,一次次墮落。如今,她的淚水也再無法讓他感到憐惜,而只是厭惡。
“你做過什麽我毫不關心!但你有什麽資格把他卷進那荒唐的醜事裏?”
Candy哽咽著,久久說不出話。
毫不關心嗎?醉酒後,她被那麽多人侵犯,他並不在意。她曾以為,這是他的寬容與諒解,並為之感激涕淋。感激到恨不得以死來報答。
但,或許不是的。他之所以不在乎這件事,不是寬容,而僅僅是因為無所謂。在他心中,她本就是一個人盡可夫的婊子,他才不在乎她會和誰上床。
他關心的只是蘭斯洛特。
Candy胸口起伏,很久才平靜下來。漸漸地,她蒼白的嘴角牽出一個怨毒的微笑:“我為什麽沒有資格?他是我的前男友,不比那些舞伴更應該出現在我的‘艷照’裏嗎?”
亞當斯深吸一口氣,強行壓制住怒火:“他是你的男友?”
“你不信?墾利小鎮上,每個人都知道我們在交往。不對,早在華音大學時期,我和他就在酒店一起過夜了。”
“夠了!”亞當斯怒然打斷她:“你一定要毀掉他才甘心,是嗎?”
Candy看著他,笑容中有些淒涼。如果說他的怒火是出於妒忌,哪怕打她罵她,她都不會感到難過。但事實是,他不是妒忌她和蘭斯洛特發生過什麽,而只是生氣她帶壞了他。
她讓他卷入這場汙穢的拍攝中。這就是她的罪。
無論她在其中遭受了什麽,他關心的,只是他。
Candy緩緩坐直了身子,平靜地道:“你問我發生了什麽,我真的不記得了。如果你非要我回憶,我以為,這些照片上的每一位男伴,我都睡過。我想,蘭斯洛特也不會例外。”
她霍然仰頭:“這樣說,你滿意了嗎?”
“你……”亞當斯深吸一口氣,強行壓制住怒火。
Candy卻偏偏要繼續挑釁:“我只是奇怪一件事。我和那些該死的男妓做過什麽,你都無所謂;一看到蘭斯洛特卻立刻怒不可遏。他到底是誰,對你這麽重要?”
她笑了笑:“難道真的如傳言所說,他是你的小情人,或者私生子?”
“啪”的一聲輕響,一個耳光落在Candy臉上。
Candy驚訝地看著他,似乎完全沒有料到他會對她動手。
亞當斯也沉默了。良久,他擡手指向門外:“出去。”
她還要說什麽,他已略略提高了聲音:“滾!現在!”
Candy怔了片刻,突然痛哭出聲,一把抓起衣服,沖了出去。
門外,Rafa有些不知所措,他也不知道,這兩個人為什麽會突然反目。
亞當斯一言不發,片刻後他向Rafa揮了揮手:“跟著她,別讓她做傻事。”
Candy徑直走了出去,走過小巷,走到繁華的大道上。
三月,已是春色旖旎。路人們都換上了春裝,年輕的情侶們三三兩兩,牽手在路旁的櫥窗前駐足。櫥窗裏有Candy的巨幅照片,笑容甜美,在草地上做出跳躍的姿勢,卻是她為某個高端服飾品牌的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