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另一種力量 序(第2/3頁)

只有去世的奧雷卡伊連是命運的諷刺——他是一個真正的芬蘭小夥。

司機還未載過這樣奇怪的一夥人——有著一張烏克蘭佬相貌的白皮膚小夥子,黑得像炭一般的黑人和斜眼的亞洲人。而且三個人十分流利地講著不知是芬蘭語還是瑞典語。是啊——生活中真是無奇不有……

到了機場,幾位兄弟第一件事情就是研究航班時刻表,但是險惡而無序的俄羅斯在這兒又給了他們一次小小的搗亂:原來去布拉格的航班已經第四次延誤了。不錯,還有從德國的杜伊斯堡轉機去布拉格的航班。自然,中轉在時間表上是沒有的,而同樣是轉機去布拉格的飛往馬德裏的飛機起飛時間又很不方便,所以不得不直接在售票窗口旁重新更改計劃。一位身穿運動套裝,多毛的手上戴著手指般粗的鏈子、握著一部手機的壯小夥滿腔的無名火不知打哪兒來。小夥子想推開個子矮的雅裏,但是拉依沃趕緊施了個恭敬魔咒,之後排隊的人們對從容不迫地打著商量的這幾位芬蘭人的意見便隨即消失了。

“我們在杜伊斯堡機場起飛,”最終尤哈決定,“這樣方便些,等的時間也少些。布拉格的飛機還會延期三次的,你們看著吧!”

他們當然看見了。現實線編織成一個小小的結,倒黴的航班應該到很晚了才起飛。

幾乎被遺忘的自由的感覺使人心醉的程度不亞於家鄉的“拉賓偶像”啤酒。當尤哈與盡管態度十分粗暴,但長相迷人的女售票員交談時,雅裏和拉依沃心滿意足地瞅著大廳——瞅著過往的乘客,瞅著小商店裏通明透亮的玻璃窗內的售貨員,瞅著對任何機場而言,永不變更的世界航空公司代辦處……

雅裏發現了一個他者。

“你瞧!”

在登機口不遠處的吧台邊站著一位光明魔法師,他正從深綠色的杯中喝著咖啡。吧椅旁藏著一個半空的行李袋。

雅裏和拉依沃研究了一陣這位他者的生物電場——那人相當沉著,情感控制自如。他可能發現了他們,但不露聲色。

“難道永遠不讓我們安寧嗎?”拉依沃嘆了口氣說。

“你覺得他是監視我們的?”

“當然啦,”拉依沃說得很肯定,“我們可是有義務參加開庭的。而莫斯科守夜人巡查隊有義務確認被釋放的證人去了布拉格。你這就會看到的,他會把我們送到舷梯旁。”

“但是離我們起飛差不多還有五個小時啊!”

“他者又不急著去什麽地方。他這是在工作啊。”

拿著機票的尤哈加入到他們中間。從他身上發出魔法脆弱的呼吸——當然啦,今天的票已經沒有了,必須從保留票中弄票,既要對售票員,又要對機場的領導施加影響。

“嘿,拿著……”他剛一開口,馬上又止住了。他認真地看了兄弟們一眼,警惕起來,“怎麽回事兒?”

“暗探。在那兒,吧台旁,喝著咖啡呢。”

尤哈看了一眼,看見了。

就在這一刹那暗探光滑的綠松石生物電場中顯露出暗紅色條紋。

“他很激動。”雅裏發現了。

“還有一個他者,”拉依沃說,“在那兒,入口旁邊!”

的確,玻璃門旁邊站著一個三十開外的黑頭發、黑皮膚的壯實男人。他一只手用手帕擦著額頭,而另一只手拿著手機貼住耳朵。但這時他沒有說話,看樣子是在聽誰的冗長指令。他身邊放著一個不大的公文箱。

這位他者是位黑暗魔法師。

“這些人也在跟蹤。”拉依沃嘟噥著說。

“唉,誰需要我們呢?”雅裏懷疑起來,“他者在莫斯科國際機場要找的東西多著呢!”

“兄弟,警惕些!”雅裏提醒說,“漫不經心會使法弗尼爾憂傷而擔心……”

尤哈郁悶地想了想,在運送“靈爪”到莫斯科的行動以平庸失敗告終之後而重生的法弗尼爾,應該將所有四個全部掃光。更準確地講,是將幸免於難的三駕馬車一掃而光。但是,像通常一樣,他並沒有說出聲來。

這時光明使者已經喝完了咖啡,向黑暗使者投去不滿的目光,接著朝餐廳方向的某個地方走去。他的生物電場又變成平滑的綠松石顏色,在剛剛不久出現的條紋中,帶有一點依稀可見的櫻桃色痕跡。

而黑暗使者仍在講電話。準確地講是在聽電話。

“他們要確認我們會飛走!”敏銳的拉依沃重復了一遍。“我們自己也樂意飛走啊,我們在這兒幹嗎!”

但是拉依沃錯了。

光明魔法師在機場徘徊著,徘徊著,接著又在酒吧停下來,翻著書,喝著咖啡。黑暗使者講完電話,走到售票處小窗口前,兄弟們捕捉到了魔法的痕跡。相當有力的魔法——大概是四級水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