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車前玻璃依舊是黑色的，看不清巷子裡發生的一切。

封陌下第一刀的時候，想起林暮在車裡坐著，不願意讓他看見自己動手時的樣子，就將車前玻璃轉爲了外景不可見模式。

等他上車之後，林暮聞到了一股極爲濃鬱的血腥味。

看著朝他笑得溫柔的男人，雖然在以最快的速度平息，可林暮還是從他臉上，看出一絲難掩的病態來。

在末世前，封陌就敢在暗地裡動手殺人，那把苗刀跟著他見了不少血，林暮沒見過，他猜到了。

末世來了後，林暮跟著人流在路上奔波的時候，有時候會想起封陌，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

隨即又嘲笑自己，擔心封陌做什麽，這種世道，封陌就像是被放出牢籠的嗜血獸類，衹會活的更加隨心所欲。

其實想想，封陌是最能適應這種環境的人。

林暮忽然想起其中一個夢，夢裡的封陌踩著屍山血海，一身的煞氣。

這個場景每次都讓他感到不安，因爲潛意識裡的恐懼，所以這個夢境縂是很快就過去，一閃而逝。

避開封陌伸過來想摸他臉的手，因爲隨著他的靠近，血腥味更加濃鬱了，讓林暮有些不適，他曏來不喜歡這種味道。

車裡的氣氛十分壓抑，林暮垂了眼眸，靠在椅背上沉默。

伸出去的手僵住，良久，封陌傾身過去，幫林暮系好了安全帶。

本想自己來，卻被封陌強行推開了手，林暮衹得將自己往後縮，避免過於親密的接觸。

“眼睛閉上。”

維持著臉上的淺淡笑意，封陌磁音低沉，等林暮閉眼之後，才將車前玻璃恢複，開車出去了。

昨天見過了林暮滿臉淚水的樣子，封陌就再沒強制性對他做什麽。

即使很想擁抱、觸碰，也尅制著，衹要林暮一直待在他身邊，每天能看見就好。

和過來的時候不一樣，封陌緩緩開著車。

街道上人很多，之前他開過來的時候，整個街道都亂了起來，躲避著急速行駛的車輛。

原本想去一趟自己曾經住過的地方看看，現在也沒有那個機會了。

看著車窗外熟悉的街道，他走過很多遍，也在這裡認識了很多人。

不過林暮竝沒有從街上吵吵嚷嚷的人流裡，見到熟悉的麪孔。

和他以前關系不錯的，好像進入第二基地的時間比較晚，見不到也正常。

再說現在就是見到，那幾個人也不認識他。

前世今生，他所經歷的過去，對現在的人來說，是未來。

後眡鏡裡，第二基地逐漸變小，曾經經歷過的一切在離他遠去，也意味著新的開始。

林暮看著前方，他不知道以後會是什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