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第4/6頁)

杜衡一動,葉聞秋他們的目光就落在了杜衡身上。杜衡下意識的將兩個孩子往腋窩下夾了夾:“有話好好說啊,別傷了和氣。”

什麽都好,別打他,他是無辜的,他什麽都不知道。

葉聞秋道:“方才那個,是蘇展的執念。”

杜衡很快就反應過來了,葉聞秋說的是他剛剛見到的畫面。聽到這話,杜衡剛剛被壓下去的酸澀感又湧上來了:“原來如此……”

難怪他的心情會如此沉重,原來他被元嬰修士的執念給纏住了。蘇展的情緒感染了他,難怪他會覺得遺憾難受。那些畫面應當是蘇展在腦海中日思夜想的畫面,杜衡想起來都唏噓。若是這兩人能執手該多好?他們就不會留下這麽多遺憾了。

江上舟悲傷道:“我知道那個山坡,那是太叔泓的山頭。太叔泓的山頭上有神虛宮最美的風景,山頭沒毀之前,他們經常在那裏談天說地。也就是在那裏,蘇展知道了靜之對他的心思。我想他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時拒絕了靜之,靜之死後,他一夜白頭。這是他給自己編造的夢,然而他的夢終究無法實現了。”

這麽美好的夢境,難怪蘇展會沉溺其中不可自拔。太叔泓之前問蘇展,他對靜之到底是愛還是事情不可控之後的求而不得,現在應該有答案了。蘇展確實是愛著靜之的,愛到成狂,愛到不折手段不顧一切。

但是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他自身,若是他能早一點意識到自己的心意,若是他能對靜之多一點陪伴,事情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看著倒在地上已經無聲無息的蘇展,杜衡不知該說點什麽。看著哭紅了雙眼的江上舟,杜衡只能遺憾的嘆了一口氣:“節哀。”

江上舟擤了一把鼻涕,他聲音已經啞了:“死了也好,至少不用面對接下來的一切了。清凈。”

葉聞秋緩聲道:“就像他說的那樣,他解脫了。”

作為刑堂的長老,蘇展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他殘害同門誣陷其他宗門的修士,即便他有臉活著,也要被廢除修為逐出神虛宮。被逐出神虛宮之前,他還要受到責罰,足夠在他的神魂和身體上留下永遠都沒辦法磨滅的傷痕了。

所以蘇展寧願死都不想面對這些。

倒是靜之的選擇讓杜衡有些詫異,他有些不解:“太叔泓……我是說靜之,他的神魂看起來也能入傀儡。他為什麽不願意?”

若是靜之願意入傀儡身軀,蘇展估計也不會去死。螻蟻尚且偷生,杜衡沒想到那麽溫柔的太叔泓會如此決絕的選擇魂飛魄散。

江上舟啞著嗓子道:“你知道為什麽蘇展要選擇太叔泓的身體讓靜之來附魂嗎?靜之看著溫柔,但是他是個無比驕傲的妖修。蘇展就是擔心他不能接受附身在傀儡身上才想著給他尋一個最適合他的身軀。”

結果蘇展卻選了靜之真心對待的太叔泓的身軀,靜之當然不能忍。不過他那麽善良,即便是不認識的人的身軀,靜之也是不能忍受的吧?

比起靜之,杜衡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身體。他想起來一件事,他的身體……貨真價實傀儡之軀,還是江上舟和顏回用自己的血肉煉制出來的。

杜衡這會兒感覺他哪哪都不對勁了,他神色復雜的看向江上舟,如果從生物學的領域來說。他豈不是要喚江上舟一聲爹?將來看到顏回的時候是不是也同樣要喊他爸爸?

杜衡覺得腦殼疼,他不想研究這個復雜的問題。

葉聞秋起身看了看周圍的山林:“我從不知道靈寶園竟然是萬宗遺跡其中一個小洞天,蘇展以前從沒說過。”

江上舟紅著眼:“蘇展自己都不知道靈寶園後面還有這麽大的萬宗遺跡,不過沒關系,他若是泉下有靈就會有大把的時間來摸索這個遺跡了。只是萬宗遺跡不穩定,若是留在這裏,以後吊唁想來都來不了。”

葉聞秋緩聲道:“常樂的身體還在神虛宮,無人吊唁。”葉聞秋的意思很明顯了,若是他的二師兄是為了宗門戰死,就算他粉身碎骨也會將他的身軀帶回去。只是現在的蘇展是罪人,能葬在這裏沒人找他麻煩已經不錯了。

江上舟聞言一言不發,仔細追究起來,他也是幫兇,姬清宴會如何發作他還是未知數。

寧平溪沉重道:“就葬在這裏吧,他自知無顏回神虛宮。這裏離神虛宮近,若是他泉下有知,還能時常回去看看。”寧平溪自知理虧,他也是幫兇之一,他不知道事情傳出去之後,他能不能和蘇展一樣有個全屍。

接下來江上舟他們尋了一個山頭將蘇展葬了,蘇展的墓碑上只刻了他的名字。他的長劍被橫放在了墓碑前,風光一世的蘇展竟然以這種方法慘淡離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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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聞秋他們站在墳前對著墓碑三鞠躬,杜衡夾著笑笑他們遠遠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