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三江水面海船暗……

三江水面海船暗行, 半夜就停在了落鳳鎮碼頭。

該深眠的時辰碼頭無人,又有夜風陣陣,竹竹碰撞, 無雨就有了棉雨沙沙的聲勢。

西海王張順騰的三個兒子張明輝,張明德,張明慶從船艙晃悠出來,也不借助跳板竟是幾個飛躍從海船蹦到了岸上。

又因他們爹前段時間攔截小宰做了義士, 這三人身上就束了麻布束腰。

站穩後, 張明德從懷裏取出一個泥哨按照約定,吹了幾長幾短,吹完就將那哨子毀了。

竹林之內,夜鳥打著咕咕, 有些冷, 老三張明慶便說:“我說哥,這地方也是個老碼頭,怎麽一艘渡船都沒有?這是~廢了吧?”

老大張明輝看看左右, 見這碼頭寬十多丈,老青石鋪出幾十丈去, 依著老碼頭的規模這不小了,怎得就沒有人煙?

尤其青石中間,由於沒人踩踏已經上了野草, 這老碼頭就跟房屋般,有人住著,經歷百年都不會有敗像, 若沒有人,三五年便塌了。

他點點頭說:“像是廢了,不該吧?此地三江小彎口, 又能停駐海船,當初建碼頭該是下過大功夫的,如何便廢了?不該呀……”

他正說,忽有桀桀的笑聲從邊上竹林裏傳了出來:“廢了,廢了!此地無人了……它就沒了用處。”

這兄弟三人大驚失“色”,齊齊後蹦,穩當了張明輝才厲聲問:“什麽人?出來!”

他說完,那竹林裏便搖搖晃晃探出一個老道姑腦袋來:“且等等啊。”

說完,這老道姑背風引燃紙燈籠,邊忙活邊說:“幾位莫怕~我這是睡“迷”了,嚇到了吧?沒事兒沒事兒,這是龍母娘娘的地界,一二邪祟它們不敢來……哎,上年紀了,今兒暖和我就說眯一會子,就“迷”過去了。”

她慢吞吞走出,這三位才看到人家還提著一個竹椅,又見她下盤輕浮,就知不是江湖人士,就是一普通的老“婦”。

如此心裏大石落地,兄弟三人互相看看,暗道一聲慚愧。

張明輝最大,就走出來抱拳問這老道姑:“失禮失禮,卻不知老人家貴姓,道號怎麽稱呼?”

道家稱謂前面是要帶上姓氏的。

這老道姑就笑說:“我也不算是出家人,他們都喊我錢大姑,你們也這樣喊吧……那,那東西,帶來了麽?”

張明輝聞言,便從身上取出一截榆樹枝,這錢大姑一看就樂了:“啊,就是這個!行,跟我走吧。”

她絮絮叨叨的帶著張家兄弟就往裏走。

路上,張家兄弟問錢大姑,這般好的碼頭怎麽荒廢了?那錢大姑就說,半月之前這碼頭死了人了,官府就來暫且封碼頭查案。

又有多年來,落鳳鎮碼頭遇到下雨就不能渡船的規矩,本地人實在沒法,就去下遊十裏處搭建了個臨時碼頭。

恰巧這些日子金滇境內不穩,連續出大案,本地接壤金滇,那邊就緊急求援,就將附近衙門的人都借過去了。

如此,死人的案子沒個結果,落鳳鎮碼頭解封遙遙無期,此地,怕是從此真要廢朽了。

那錢大姑又說,附近村民都四分五裂的遷居別處,往後落鳳鎮興許也沒有了。

廢朽是件大事兒,可張家兄弟卻從這錢大姑的語氣裏聽出頗多的歡喜之意,這就越發的古怪了。

碼頭麽,十幾天沒有人流,這野草一上來自然是“露”了敗像。

烏鴉落在老廟墻頭,一盞紙燈籠,引著張家兄弟就晃晃悠悠到了龍母廟前面。

等到了地方,錢大姑就笑咪咪從腰下取一串鑰匙遞給他們道:“如此~事了!老身這就去外郡投奔我那小子去了。”

張明慶接過鑰匙,看看那座老廟,又看看自己兄弟點點頭。

老二張明德擡手從懷裏取出一包沉重的東西遞給錢大姑:“老人家受累,這個您拿去壓驚吃酒。”

錢大姑接過包兒,掂掂分量,從外面“摸”“摸”形狀就笑的嘎嘎的:“不累不累!這營生多好,你們了了事情,老婆子也如願以償了,龍母娘娘保佑,咱就都落個圓滿下場……”

她說完,看看遠處的碼頭,又看看這座龍母廟,到底跪著沖廟裏磕了幾個頭,又從暗處牽出一頭老驢,胳膊腿兒還是很靈便的上去,一拉韁繩語氣頗輕松的說:“去了!”

驢鈴聽不到了,張家兄弟就開了龍母廟進了院,一查看正殿,果如娘娘信中所言,這大殿裏就滾了一地麻袋。

聽到殿門有響動,有幾個麻袋開始劇烈滾動,發出嗚嗚的聲音,顯見一殿這幾十個麻袋裏裝的竟是大活人。

這些人在此處已經一天一夜,憋屈什麽的還好說,活人麽,連拉帶“尿”的這味兒就難受了。

張明輝呲呲牙,捏著鼻子對自己兄弟一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