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後來,宮先……(第2/4頁)

常連芳聞言嘴角勾了一下,放下手裏的酒壺嘆息:“過來吧,說他作甚?”

李敬圭聞言點頭,拿起筷子給常連芳添了好些菜。將他的碗盤堆的滿滿的:“就是,好端端的別提譚家,最氣咱小花兒在外征戰小三年,好不容易得勝還朝了,卻遇到這樣的事情,找死都不會挑揀時候……不提了,你多吃些,這些年在外吃苦了吧?”

“小花兒?”常連芳嗤笑出聲,他無奈搖頭道:“這都多久沒聽到這個稱呼了,你不提我都忘記了。”

南門城樓。

皇爺背著手站看著遠處,佘青嶺一身素衣相陪,直到看不到那隊伍,佘青嶺才嘆息一聲:“聽聽這離人怨,爭來爭去,求來求去,一身罪孽就怕輪回都去不得了,卻是為何呢?”

皇爺的表情是凝重的,他坐這個江山,譚家屬實有功,那譚士元再不堪,在他腦袋裏也有不少很好的記憶,可是這些記憶再好,終不敵與皇爺有過真兄弟情義的譚士澤。

如此皇爺忽就笑了,還扭臉對佘青嶺說:“今日,阿澤卻會高興的。”

佘青嶺點頭,也笑著說:“那,今日我就陪您喝一杯吧,再把小六喊來,沒他不熱鬧。”

弦弦宮樂深宮奏起,他們走下樓台,慢慢行走在宮的廣場,遠遠的卻看到一匆匆身影,白發蒼蒼來至近前。

常免申雙膝沉重跪下,滿目是淚的來到皇爺面前,又哭又笑的哽咽道:“陛下,臣,回來了。”

皇爺震驚,半響才帶了一絲怒氣訓斥道:“不是讓你們住兵修整,再選吉日麽?”

可常免申卻委屈的像個孩子,很是抱怨道:“臣知道啊,這不是,臣想陛下了麽,都,三年沒看到您了。”

佘青嶺笑眯眯的看著他們君臣親和,一路秋雁浮空飛過,雁頭是宮,雁尾卻是那隊麻衣出城。

陳大勝帶著長刀營的弟兄一路快馬,來至百泉山最高的石台,這裏有一所小廟,廟的旁邊卻是一座合葬高塋,墓“穴”頂高,幾乎蒼穹,墓碑很大,一字都無。

那裏,卻埋著發束幾縷,不得歸了,不得歸了,又知誰是誰的夢中人。

瓜果梨桃,肥雞肥鴨,流油的蹄膀,蒸好的羊頭死不瞑目的看著面前跪著的漢子。

陳大勝拍開老酒壇,倒轉壇子,將上等美酒奢侈的灑出。

他笑的極開心,最後晃晃罐子,剩下個酒底子,舍不得糟蹋,便仰頭接了幾滴,喝完就對那孤墳說:“哥哥,咱們七個沒白活著呢,今兒是好日子,看到沒,甭管他是誰,造了孽的,欠了咱的就早晚有個報應,你們可不敢走,就奈何橋上等著,看兄弟們把他們一個個的給你們送過去。”

余清官拍開酒甕,倒了一甕,自己又開了新的,喝了好幾口才暢快的一抹嘴道:“哥哥們今兒有口福了,這是三家溝二十年的老酒,滋味就美的很嘞!”說到這裏,他扭臉喚自己的崽子:“狗兒子,都過來,給你大爺們磕個響的。”

余壽田與余有田一臉懵懂的過來,被爹按住磕響頭,耳邊就聽到他們爹說:“狗兒子,給老子記住了,從此老子死了,墳頭平了都沒關系,老子做了官,享過福,夠了!還能看到你們,憑的就是你們大爺們拿血肉之軀橫在你爹面前,你們才有如今的好日子,往後啊,就告訴子子孫孫,斷了老子的也不敢斷了這裏的,記住沒有……狗兒子。”

余壽田認真磕頭說:“記住了爹,以後咱子子孫孫都供奉大爺們。”

童金台小心翼翼的從懷裏取出一個小酒葫蘆,一滴不剩的倒在地上,一倒邊掉淚,可是臉上卻在笑著,他笑著問面前:“頭兒,好喝吧?沒喝過吧?這可是好東西,我媳“婦”兒偷我丈人爹的,哥,弟弟出息了,得了個大胖閨女,生的可白,不像我,像你們弟媳“婦”,這才頭一個,阿“奶”說先開花後結果,是大福氣。

可是有時候夢裏看到你們,坐起來,就不敢享福了,我啊,有時候是不敢吃,也不敢喝的,弟弟如今多吃一滴油我都覺著欠你們的,看到了麽,哥!咱仇家今兒出殯呢,就……高興不……反正我挺高興的。”

馬二姑仰頭灌了整一壇子酒,喝完急喘,又哭又笑後才盤膝坐在那兒,拍著腿說:“好!真好……解氣兒,哥,且等兄弟們幾日,便一個個送他們過去,等那起子缺德的被閻王老爺判罪,到時候哥哥們便看他們千刀萬剮才是過癮。”

胡有貴是個長相好看,內裏卻是極實惠的人,他沒有祭酒,卻搬了一個巨大的炭盆,將帶來的半車金銀元寶在裏面燒祭,一邊燒一邊與老哥哥們商議:“今日……也不能搶了,從前弟弟就搶不過你們,就只好算計哥哥們,哧……的虧哥哥們大度,也不與我計較,這不,騙了你們的鞋兒,還有吃喝,今兒加倍還哥哥們了,不能搶,好多呢,今年有,明年有,日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