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尖刀的尖兒從藍……
尖刀的尖兒從藍安江大腿迅速劃過, 胡有貴出刀回靴就是眨巴眼兒的功夫。
童金台則與他一起動作,那邊動刀他便伸手將炕上的布單子取下來,順手在手腕纏幾圈後,對著這廝嘴巴就是一捂,將他撕心裂肺的慘叫就悶住了。
一陣劇烈抽搐, 這種疼痛距離昏厥只有一線, 過不去便只有疼。
藍安江本就是個骨頭裏膽小懦弱, 欺軟怕硬之徒,他涕淚橫流的抽搐掙紮, “尿”水都流了出來,好不容易掙紮累了, 等那惡人放開他脖子,他便啞聲喊了起來說:“饒命!大爺饒命!祖宗饒命!我們大爺臥房床下有個窖子那裏面有二十多萬貫錢兒鑰匙就在我們大爺的腰帶上綁著, 我們大“奶”“奶”私房都在她梳妝匣子的暗格裏小人就是個伺候人的奴才渾身上下也沒有多少實在孝敬各位大爺饒命啊……”
他這話還沒說完,本就劇痛的臉便被人利落的扇了一巴掌, 瞬間覺著自己腦袋在天空翻滾幾下, 雖最終又回到脖子,就撕裂般疼。
陳大忠拿著火折子, 點燃屋裏的蠟燭,藍安江又被人提溜著跪在炕前,他膽戰心驚擡頭, 借燭光一看,便是一頭冷汗。
燭火搖曳下,七八個兇煞就或坐, 或站的看著他,他們臉上也沒啥表情,看他就如看不值錢的牲口般,不,甚至牲口都算不上,許看他就如看草芥。
不,草芥都不是,什麽都不是!
他往日去人市上給老爺掐花兒,也是喜歡用這樣的眼神的。就那種,可以隨意支配旁人的命運,讓他死便死,讓她生便生的感覺。
他們如閻王殿裏的差役,個個都穿著暗紅“色”,有品級的官服?哎?不不,這,這不是閻王殿裏的,這些就是一群人世當官的老爺?!
神佛,皇天老爺啊,這是發生何事了?怎麽會引得官兵上門?
藍安江腦子裏胡思“亂”想,他都嚇死了,便渾身癱軟著哀求分辨道:“大人,大~大人啊,搞錯了吧?小的什麽都不知道啊,小的就是個奴婢啊!小的只是個伺候人的屁!這主家做了何事,小的,小的什麽都不知道啊!就,就冤枉啊……”
他想磕頭,卻有人抓著他的頭發揪著他後仰,他就什麽都做不得,只能是滿口是血,滿面是淚的哀求。
腿上越來越疼,他想暈過去,眼睛一眯,卻被人迎面潑來一瓢冷水給澆灌機靈了。
他軟癱下來,卻發現自己跪在他本鋪在炕面的大褥上?
這又是何意?
陳大勝就面無表情的看著,腦袋裏不斷問自己?就是這樣一個人?就是這樣一個人?
還就是這人!他沒看錯,認錯。
他令自己全家骨肉分離天人永隔,還都不是好死。
整一日,他們兄弟四人都很激動,然而到了這裏卻不激動了,就只覺著可笑,太可笑了。
今晚他帶著人穿著官服來的,這一路他都沒有躲閃,只因這京裏的守衛路線,何時換防,哪天換線,誰在哪兒?走什麽路線巡查他一清二楚。
他與柳大雅換了南門的夜班,而今南門那邊,就只有機靈的余清官一人陪著幾個假人呆著。
這種手段粗糙好用,沒人敢在天子腳下玩這樣的手段,可他就敢。
他現在手握重拳,膽大包天,可當初滿門的男丁,甚至不敢掙脫繩索跑起來。
他爺,他爹活著的時候,最愛說就是,咱家幾代人,那都是老實人,你太爺被人家吐他臉上一口,他擦幹就走了,那是根本不計較的,你啊,你就莫要招惹人家,要本本分分,老老實實的做人啊……
可一路漫長掙紮,他已經學到白日收割人頭,晚上就照樣吃喝,他走一步看三步,還什麽都有了?
他有疼到心肝裏的媳“婦”,還有幹爹的疼愛,皇爺的信任,同僚的尊重,權勢智謀他一概不缺……可當初又是為什麽啊?
就簡直……不堪回首!
陳大勝慢慢走下炕,他走到藍安江面前腰都不彎,就低頭用下眼簾看著這家夥,看他這張腫脹而痛苦的臉。
他的眼神是渾濁的,滿眼痛苦並哀求著看他,他很瘦且渺小,站起個子還不到他肩膀,這次,他是仔仔細細的將這張臉審閱了個清楚,好一會兒,終伸手便是一個脆巴掌道:“去過~邑州沒有。”
藍安江回答的很快:“沒,沒……”
這話沒說完,啪!就又是打掉牙的一巴掌。
陳大勝的巴掌可不是好挨的,他打的技巧,讓他多疼就有多疼,讓他哪顆牙吐出來,便是哪顆。
藍安江臉上劇痛,想慘叫,可惜他身後人機靈,一巴掌過去便往他嘴上又堵了布巾,等他喊完又松開布巾,藍安江就吐出一顆老牙,滿嘴血的哭了起來,他想哀求,臉上又挨了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