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約鬥這日晌午,七茜兒……(第2/5頁)

周無咎說到這裏,他自己也不好意思起來,便持手躬身又與七茜兒賠了一禮。

七茜兒一戰龐圖,自然知道自己水底有多深,也明白為何那辛伯要躲著自己。

聽周無咎這樣說,她便收起架勢斜眼看著周無咎道:“你讓那老東西出來,給我打上半月,這事兒便過去了。”

周無咎訕訕,便賠笑道:“辛伯年紀大了,甭說打半月,您一鐧下去他便碎了。您老大人大量,就甭跟他計較了!這樣,若是娘子實在憋悶,今日這場比鬥了結,我與六好再來隨娘子處罰就是。”

七茜兒憋了一會,到底散了郁氣,就無奈道:“算~了。”

總算被徹底放過,周無咎暗自松了一口氣,這才擡頭對七茜兒道:“昨日我與六好翻了一下九思堂內部文書,便找了一些管竹屏的消息,娘子可要聽?”

七茜兒對他點點頭。

周無咎這才說:“管竹屏,字破風,他出身貴門,家世顯赫,其祖曾任獻源郡太守,少年悍勇值遇獻源圍城,便單騎禦敵,有功受封,周遭民皆頌之,然,此人天“性”孤傲,目下無塵,且脾“性”悍勇更不受約束,轉年與人約鬥,雖勝卻累及家人俱被害,遁走之後拜入玥貢山崔福安膝下學藝報仇……”

管竹屏的一生精彩紛呈,真真算作是半本江湖傳奇史了,七茜兒聽了足足有一炷香的功夫,直至周無咎說完,她才笑著搖搖頭道:“這樣活著卻也有意思?”

周無咎當下詫異:“娘子竟不覺著大丈夫當如是麽?”

七茜兒聞言當下便看不起了。

她搖搖頭滿面的嫌棄道:“要啥沒啥,還,還當如是!你可不敢學他。你說他圖啥呢?別的老人家咋過的?他咋過的?一會子我可得問問他,這折騰了一輩子他又落下了點啥呢?真白活了一般!如此我才不喜歡你們那個江湖。”

周無咎也不知道說點什麽反駁,只能木然的點點頭,根本不敢反駁半句。

這小娘子的道理跟他們的道理是不一樣的。

七茜兒將百雨金鐧包裹起來,背好才說:“從前我讀過一首詩,仿佛就是說管竹屏這樣的人。”

周無咎便問:“卻是哪一首?”

七茜兒便道:“記不得了,只有一句似那老頭兒的,叫做莫學遊俠兒,矜誇紫騮好……呵!”

周無咎靜默片刻,就擡頭笑笑說:“從前聽我們總令主還說過一句,恩~便是黃塵足古今,總有白骨“亂”蓬蒿……就此別過了,娘子雖天賦異稟,此去卻不可大意,萬萬小心才是。”

七茜兒笑眯眯的點頭,最後才說:“讓那老頭兒從他龜殼出來吧,只可憐我陋巷一小“婦”,卻蹚入這潭渾水總不得脫身……哦,他便覺著他躲了就沒事了?可美的他!誰也甭想清凈了,以後讓他幫我把慶豐城看好吧,憑是哪個江湖客,想到燕京,還想……那啥!我可去他們祖宗八輩兒的吧!”

周無咎忍笑,又從懷裏取出一個瓷瓶擲給七茜兒。

七茜兒順手接過,打開瓶塞聞了一下,疑“惑”道:“這是什麽“藥”?”

周無咎有些得意的說:“九思堂“藥”局子出品,行走江湖必備,掩音丸,一粒下去,兩個時辰聲音沉啞,憑他們是誰,跟您多熟,也聽不出您是誰。”

呦!乖娃兒,好東西啊!

七茜兒高興,立刻將小瓶子放到懷裏,又對周無咎一抱拳告辭道:“如此,便~走也!”

說完自己也楞了,卻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她竟也有了這些江湖人的行事風格。

心裏慌忙,她又生硬的扶了一下膝蓋:“告辭,告辭!”

周無咎卻沒有看出來哪不對,他鄭重還禮道:“此去不可大意,那玥貢山怕是惡“性”難改,總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等男兒無能!便只能拜托娘子鎮守慶豐,此去!祝大勝!”

七茜兒點點頭,認真道:“恩!大勝!”

不是為了那叫大勝的混帳玩意兒,老娘也不會走到今日這一步!

十月舊城之下,成群成堆的江湖看客聚攏著,卻寂靜無聲,百泉山上千的江湖人齊齊匯集在此,竟無有一人敢輕易出聲。

今日江湖盛事,有兩山兩隱相鬥,尋常又怎能看到。

便沖管竹屏的名聲,又有多少江湖豪客紛紛就近趕來,就隱藏在各家彩棚當中暗自觀戰。

本以為今日風雲際會,眾人一來卻又暗自心驚。誰能想到呢?管竹屏卻先給自己預備了棺槨?這本就是未及爭鬥便顯弱勢之象?

從前都只說那百泉山的那位了不得,四方豪客也有議論,卻大多不信。

管竹屏就成名多少年了!她便是再厲害,還能厲害過成了精的老江湖麽?

鬥台之上,管竹屏身穿素衣,跪坐在一塊氈毯之上,他的老木倉就素淡的放在腿邊,此人功夫早就納入歸真之境,並不會如龐圖那般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