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平慎滿面堆笑的看著假山……

平慎滿面堆笑的看著假山上的老者, 他請他下來喝酒,那老者卻站立在那處不動彈,仿佛是在欣賞此間美景。

待四處欣賞完,他才從腰下解了個荷包往地下一丟道:“芽兒,老夫也是忽心念一動才想到了你家。你卻也莫怕~老夫雖多年未曾踏足江湖, 卻也不會輕易“露”了你這“摸”貝兒的家門。”

芽兒便是剛長成的年輕人, “摸”貝兒便是商門, 因最早的錢乃貝殼所制,江湖上便把商戶稱為“摸”貝兒。

倒是商門稱呼自己為包金銅家。

這老者也說的沒錯兒, 平慎年紀的確不大,他從家裏出來支撐門戶不足十年, 年歲亦不過是二十六七而已,在這老頭兒眼裏, 確就只是個沒長大的芽兒。

這老者心有嫌棄,又看不上商戶, 就不把錢放到平慎手中, 而是直接擲在地上。

平慎見多了這樣的嘴臉,那是絲毫不怪, 還要和氣生財。

他慢慢走下樓梯,拾起錢袋打開,卻見裏面是一袋兒足金所制的金錢鏢?便揚揚眉“毛”。

這玥貢山的果然古怪, 竟然拿這金質的暗器來會賬了?他也搞不懂這老頭兒是何意思?便只能將錢袋收好,笑眯眯的躬身道:“管前輩言重了,咱們也是剛從邵商來燕京落腳, 這腳跟還不沉穩,就怕耽誤了您的正事兒,您給這麽一大袋子?晚輩著實不敢收啊!”

那管前輩冷冷撇他一眼,語氣便放沉了道:“便是你了,也只能找你了!我也說了,不妨事,不會“露”你門戶的!”

平慎嘆息:“前輩~聽您的意思,卻是要住上幾日的?您這錢?就著實寬裕!晚輩這就為您安排僻靜去處,前輩從玥貢山至此一路勞頓,必已身心疲憊……”

那管前輩卻忽笑了,打斷他的話道:“你這小兒做這樣的姿態,卻是怕了麽?”

平慎的脊梁彎的更低道:“前輩睿智,咱們家多少代人,又蓋了多少縱深的宅院,卻世世代代連個門檻都不敢修的,便是盜門偷兒入我們家大門,也是趟著地面走路的,那您說咱們怕不怕?那是誰都招惹不起的。”

這管前輩哼笑一聲,卻“摸”“摸”胸口的位置說:“老夫臨出門的時候,也曾去雜事堂逛了一圈兒,走時也沒多拿東西,就只順了一個牌子,卻與你家包門邊的那顏“色”,倒是相仿些……”

平慎聞言眼睛一亮,便深鞠下去道“如此,前輩便盡管問,晚輩知無不言!”

那管前輩就桀桀的笑了起來,盯了他好半天兒才說:“跟你爹一個球樣兒,就只知道跟腌臜玩意兒親,可惜了你這一身好資質卻生在這個家門,你祖傳三代都愛說翻腸子話,老夫就怕你不敢說呢!”

平慎腦袋不擡,卻說:“前輩都說到這份上了,便是不敢,晚輩又有什麽奈何呢?我包金銅家的規矩……便是再為難,也得讓規矩先行著啊,卻不知道前輩舍的這門邊的“色”兒,它正不正呢?”

這管前輩聞言冷笑,就利索的從懷裏取出一個牛皮袋兒又丟在地上道:“真是一門狗東西,鼻子祖傳的靈光,拿去!好好端詳下,賺大了呢……”

平慎低頭撿起這牛皮袋打開,便看到一塊銅牌,他心裏滿意,利落的就把牌子塞進了懷裏仰臉問:“前輩盡管問來。”

這銅牌卻是他家鏢車從此過玥貢山,就再不必交過路費的憑證了。

為這憑證,就是暫且舍了燕京附近的買賣,卻也是值當的。

那管前輩撩開袍子,盤腿坐在假山頂上,他看著遠處慶豐城的方向好半天才說:“我那徒兒龐圖行事暴虐,確實死有余辜……可他死了!臭了!爛了~都沒關系!我玥貢山的臉面,老夫卻是要收回來的,你知道我要問什麽了吧?”

平慎語氣輕快的回答:“回前輩話,已知了,前輩是想問咱們身後這百泉山的隱者,榆樹娘娘的事兒吧?”

正在偷聽的七茜兒眼睛微亮,就靠著花墻,微微低頭看著自己的繡鞋兒,為了應景,她今兒穿了邊邊繡著菊花的鞋,這鞋甚美,只可惜進了這晚香歸,菊花太多便不顯好看了。

隔壁院子那管前輩又說:“正是。”

平慎就道:“這個簡單,我們這裏有幾筆蹤跡的,從去歲冬日這位娘娘初現學府街賑濟災民開始,到今年三月二之後她便蹤跡全無。咱們這邊有限的線頭,就怕您老不滿意呢。

前輩不知,這榆樹娘娘來無影去無蹤,從前根本沒有“露”過半分痕跡……不過,有一人該當知道的比咱們多,前輩若想知道,晚輩這就跟您說他的去向……”

這管前輩忽輕笑起來,打斷平慎的話道:“你這滑頭!你見這天下誰能威脅到丐行的人?再說,老夫倒想尋人呢,可那老混帳玩意兒卻閉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