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南方凈火(第7/8頁)

三嚼子聽多了大家叫它黑風,漸漸也就認了自己的這個新名字。

黑風腿傷已好,經常鉆到山林裏去追逐野豬野鹿野雞,咬死了叼來,自己從來不敢先吃,十分的忠誠。這讓火小邪他們時時能夠吃到野味,甲丁乙盡管總是一張冷臉,但烤肉的手藝極好,烤出來的肉類外焦裏嫩,香氣撲鼻,火候十足,潘子次次都要吃到肚子滾圓,才肯罷休。

潘子管錢管賬,也是做的盡職盡責。由於他們三人從來不進市鎮休息,都是在外面露宿,采賣雜物的事情都是由潘子負責。盡管潘子見了錢如同見了親娘一般,但不是個見利忘義之人,每次買來的東西都是精挑細選,價廉物美,而且次次都會記賬,把甲丁乙交給他的錢當成性命一般的保管。

火小邪除了從奉天獨自一人去了一趟山西,從沒有出過遠門,更沒來過南方,有些孤陋寡聞,所以行走過四川、湖北、湖南一帶,不禁驚嘆中華大好江山,竟然如此秀麗多姿。潘子喜歡說話,這些年行走過不少地方,便沒事就拉著火小邪胡吹各地的奇聞軼事,甲丁乙更是見聞多廣,沒事也會插幾句話,說些風土人情的事情,每每都能聽得火小邪、潘子連連咋舌。

甲丁乙帶著火小邪、潘子一路前行,除了生火做飯,沒事聊上幾句以外,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自己一個人鍛煉,做些投石、舉重物、爬樹等等的事情,以求恢復一些功力,盡管作用不大,但功夫不負有心人,甲丁乙已能做到尋常人所能做到的所有事情,可僅限於此,再沒有可以提高的辦法,論身手還遠不及潘子。

好在甲丁乙就算丟了功力,但頭腦還是以前的那個甲丁乙,在江湖中行走的經驗豐富,帶著火小邪、潘子,數次避過山匪、強盜、亂寇,驅蟲避獸,解毒防病更是不在話下。火小邪跟著甲丁乙,一路上真是學到不少荒野生存的本事。潘子擅長在市鎮裏求生,在野外就只能幹瞪眼,所以也萬分的佩服甲丁乙,虛心求教。

甲丁乙自從丟了功力,性格也大變,不再是以前那副無所顧忌、出口不遜、目中無人的模樣,對著火小邪、潘子兩人,言語也逐漸溫和,說到高興的時候,也能幹笑幾聲,不再是以前凡是發笑必然是冷笑的態度。盡管如此,甲丁乙還是說話不多,大多數時候都是沉默,對火家以前發生的事情更是少言寡語,從來不願多說。

火小邪天天和潘子在一起貧嘴,幾乎寸步不離,恨不得撒尿拉屎都湊在一起,火小邪受了潘子樂天派的感染,把自己的那些煩心往事統統丟到腦後,恢復到在奉天的時候,頑皮胡鬧的性子。火小邪做事情本來就有點邪氣,潘子更是一個滿肚子歪招的痞子,兩人沒事就窩在一塊,謀劃些整人的「高招」,什麽在饅頭裏面夾大糞,面湯裏面摻尿,往睡著的人嘴巴裏面丟屎殼郎,說的能夠哈哈大笑,得意忘形。這兩人盡管沒有拜把子,這風餐露宿一路下來,走到廣東境內,早已是無話不談的生死之交。

三嚼子自從改名叫了黑風,更是對火小邪、潘子、甲丁乙死心塌地的忠誠,只要任何一個人一叫喚它,都必然風一樣跑過來,陪在身邊,寸步不離,若讓它走,也只需一揮手,它就離開,絕不象普通的狗兒那樣賴皮賴臉的。

潘子人比較瘦小,黑風腳傷痊愈之後,沒事把黑風當馬來騎,黑風樂不可支,駝著潘子滿山崗的瘋跑。潘子見黑風力大無窮,更是會想省力的法子,找了幾個袋子,把采買來的鍋碗瓢盆雜七雜八的一概讓黑風馱著,真要把黑風當驢子一般使喚。本來火小邪還罵潘子盡出些餿主意,但黑風根本不怪,還十足的樂意如此,駝了一次就上了癮,每次動身出發,都要玩了命的把東西駝著,不讓它駝,它還要嗚嗚嗚嗚的鳴冤,滿眼裏都是委屈。火小邪見已經如此,也就只好讓黑風幹這些苦力活。黑風駝著幾十斤重的東西,奔跑跳躍,仍然混若無事,絲毫沒有不便的地方,白天跑在前面開路,晚上豎起耳朵值守,尋到山洞也是一狗當先沖進去巡視。連甲丁乙都覺得,黑風真是一路上幫了大忙,火小邪帶著它乃是英明的決定。

黑風跟著張四爺的時候,不是追人就是咬人,時時都要保持戰鬥狀態,哪象現在這樣無拘無束的快活。火小邪和潘子抱著黑風當枕頭睡覺的時候,火小邪看著黑風憨傻忠厚的大腦袋,真想不到黑風以前兇狠無比,還曾經想一口咬死自己。豹子犬畢竟是狗,就算再兇再狠,一旦認了你當主子,你對它好,它就千百倍的對你好,真心實意,毫無一點虛假。

一行人進了廣東境內,甲丁乙更是輕車熟路,他不再是一身黑紗的打扮,而是換了普通人的常服,戴著鬥笠面紗,遮蔽著面部傷痕。甲丁乙叮囑潘子去旁邊的市鎮中買上幾把好柴刀、數捆結實的麻繩,以便進山,並告訴潘子粵語難懂,只需如此如此便可。潘子聽了吩咐,帶著火小邪出去賣貨,果然聽人說話,如同天書,一字不懂,好在潘子和火小邪都是精明,連連比劃著,這才把東西買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