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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鵝道:“哈哈,少來了。無故獻殷勤,非奸即盜。”

方子郊心想,也許自己確實不懷好意:“哈哈,好吧,你們系難道就沒色老師?”

企鵝道:“那當然,比你們系的一點不差。我們系有個老師叫王斌,矮矮的,安徽人,有一次在樓道碰到,上下左右把我掃射了個遍,色迷迷地說,青枝啊,你真是越長越漂亮了哇,念我的研究生吧。我說,我沒考啊。他竟然說,不要緊,我幫你想想辦法。你說啊,這家夥是不是色令智昏?我都沒報考,他能想什麽辦法?要真上了他的研究生,非被他弄死在床上不可。”

方子郊一下懵了。這姑娘說話,也太生猛,怎麽從研究生一下子扯到上床去了,還被弄死。但不知為什麽,他對她就是沒有一點不愉快的感覺,雖然這話實在不雅。他機械地打出一句:“太色了,我們系的人,跟他比,只有甘拜下風了。”

企鵝道:“那也未必,也許你們極品的還沒出場。”

方子郊開玩笑:“也許我就是那個極品,正在閃亮登場。”

企鵝道:“哈哈,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也值得玩味。方子郊一陣心亂,正考慮回句什麽。那邊又打了一句:“我媽叫我睡覺了,改天去找你。拜拜。”

方子郊看著她的頭像黯淡了,回味她的最後一句話,又覺得幸福像搖頭電扇的風,一陣陣襲來。

“改天去找你。”——哪天呢?

他躺在床上,幸福地回味。約莫過了一刻鐘,手機滴答一聲,藍色的屏幕上蹦出一條短信:“我在被窩裏和你說話呢。”

被窩是個很容易讓人聯想的詞,任何人都必須承認,方子郊得隴望蜀:“拍張照片來看。”

短信回復:“又不是沒看過真人。”

“沒看過被窩裏的。”

“哎呀,釵橫鬢亂的,有什麽好看。不給,我睡了。”

方子郊想,這樣也好,幸福感太強,聊久了只怕失眠。這些,就夠自己消化幾天了。他沒有不甘心,但懷著另一種冀盼打了一句:“那哪天來讓我看個夠。”

回答道:“晚安。”

方子郊沒有失望,他呆呆回味,回味和她在一起的每個細節,極力回想她的每一個表情和動作,但總感覺很模糊。也許一個人長得好看,反而讓人難記,只有一遍遍親眼看到才行。他想象陳青枝站在這房間中,整個屋子為之一亮。只是以前未敢多想,那光再亮,也和他無關。但她卻似乎要開恩,慷慨照臨到他身上,這怎麽都感覺不像真的。他不斷說服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的,只知道睡得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