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1章 黑暗躁動

不等周白回答，天劍長老躊躇地說道：“周白，我知道這個請求有些難為你了。一旦你怎麽做的話，混血人族中的極端派還是不會相信你，他們只會將矛頭對準你。

等於是將全面內戰，縮小到了針對你的攻擊，到時候恐怕會有無數的攻擊、汙蔑統統集中到你的身上，你……”

周白突然感覺有些諷刺，有些可笑，他對自己的力量和天人九災的潛力有很清晰的認知。

‘我可能是這個世界的人類崛起的最大希望。但我接下來可能……反而要成為了無數人類的公敵。’

周白搖了搖頭，微笑道：“我明白的，成為那幫人的公敵嘛。放心吧，我答應了。我也不想在沒弄清楚這些亂七八糟的血脈之前，就找仙女生孩子。而且我這麽帥，豈是別人隨隨便便就能跑來跟我生孩子的。”

天劍長老沉默了一會，似乎是沒想到周白這麽簡單就會答應。

他感慨道：“周白，皎皎說你一定會立刻答應，她真是沒有看錯你。”

接著天劍長老堅定道：“你放心吧，既然你決定這麽幹了，那我這把老骨頭豁出去了，也絕不會讓仙人隨意把你帶走。”

接下來天劍長老又和周白交流了很久，將自己所知的關於天庭、仙人、正神的情報都給周白交代了一番，一夜暢談，也讓兩人相互之間越發信任起來。

……

第七天的大羅天論道十強賽，周白站在選手席的位置，看著高台上的仙神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上面的幾個仙人都想上自己。

他猛地搖了搖頭，將這古怪的想法甩出腦袋。但是無論如何，他總感覺自己和仙人們的沖突似乎沒之前那麽劇烈了。

第一場，屠天魔對決項浩初。

屠天魔直接選擇了投降，周白看了身旁連上都沒上的屠天魔，好奇道：“你該不會接下來每一場都選擇投降了吧？”

屠天魔微笑道：“嘿嘿，安全第一，安全第一，我這個人最大的有點就是有自知之明，現在剩下的選手裏我是最弱的一個，還是別上去獻醜了。”

“對了周兄，第二場就輪到你了，祝你旗開得勝啊。”

周白看著對方一臉客氣的模樣，心中想著對方是仙人屠鬼神的兒子，立刻就覺得這笑容似乎有些古怪。

‘這家夥是不是也知道什麽了？’

第二場，周白對決釋法。

和周白一臉輕快走上去的模樣不同，釋法整個人看上去面色冷峻無比，雙眼之中似乎蘊含了洶湧的情緒。

兩人在大羅天時空之中站定，釋法一臉肅然地看著周白。

周白似乎感覺到了淡淡的殺機，他眼中閃過一絲不爽，看著眼前的和尚，傳音說道：“你也想殺我？因為混血純血的關系嗎？”

釋法意外地看了周白一眼，雙手合十，傳音道：“看樣子你已經知道了。那你也應該明白，你不死，便會有千千萬萬的人因你而死，人類還要面對天魔的威脅，已經沒辦法承受這麽大的動蕩了。”

說著，他垂下眼皮，如老僧入定，只有滾滾蕩蕩的元神力朝著周白湧去，傳遞著一陣陣的回應。

“周白，我不想對你施展一些太過殘忍的手段。所以……為了億萬民眾，為了天下安危，你自裁吧。”

聽到對方說的話，周白就感覺一股煩躁從心中傳了出來。

雖然昨天和天劍的對話很暢快，雖然對方的信任讓他很高興。

但自從和趙月一戰之後，在認識到混血純血的區別之後，周白心中就有一直有一股煩躁的感覺，似乎有一股黑暗的情緒在翻騰。

特別是知道了自己和其他人的不同之後，不論是四周圍的同伴還是眼前的敵人，在他的眼中，在他的認知之中，都沒辦法和過去一樣了。

雖然周白也說不上來是怎麽樣的一種不同，但他看向四周圍的這些‘人類’，就是沒辦法以100％的人類來看待。

畢竟在客觀現實上，他們的血脈就不相同，他自然也不可能自己騙自己，說他們是一樣的。

在這種認知的改變下，周白看著人群……似乎如果要支配他們的財富，收割他們的氣運，奴役他們的命運的話……都不像過去的內疚感這麽重了。

這個過程，就好像是人的成長之中，被外部的環境、信息一點點改變的過程，隨著經歷、認知、經驗的不同，心智逐漸發生了變化。

周白長期使用著天人九災的力量，掌握著可以肆無忌憚奪走他人理智、氣運、生命的力量，要說他的認知沒有潛移默化的變化，那是不可能的。

而察覺到這種心智上的變化之後，周白立刻以他的正直來進行壓制。

如果接下來他一直壓制著這種感覺，等到習慣了新的認知之後，那就好像他一點一點適應天人九災的力量，他的心智、認知都不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