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天使的鎮魂歌

不得不說，在親眼看見這一切之後。加百列所受到的震撼實在是無法言語。

如果她是人類的話，那麽說不定反而並不會受到這樣的刺激，畢竟象瓦拉斯特那樣，只為了自己能夠做到的事情而努力並沒有什麽錯。但是加百列不同，天使的特性決定了她看待事務的方式必然是純粹的，而純粹的另外一個特點就是非常容易走極端。在親眼看到了這些影像之後，加百列已經不再將五國聯盟的民眾看成是善良的，需要保護的對象。相反，她已經有了新的想法。正如李林所說，這些人需要為他們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這很合理，沒有任何問題。

凱瑟琳花了那麽多天都沒有做到的事情，李林只用了短短幾十分鐘就解決了。

當加百列再次站在眾人的面前時，無論是凱瑟琳還是安潔拉都察覺到了她的變化，大天使長並沒有象凱瑟琳那樣改變自己的信仰，也沒有象納魯那樣墮入邪惡與黑暗的深淵。她依舊維持著自己的信念，為自己堅信的善良與正義而戰，只不過，這種信念已經一百八十度的轉了個彎而已。

“我為我之前所做的一切感到抱歉，奧術法師大人。”

加百列面色凝重的向李林深深的低下頭去，誠懇的向他道歉。這讓眾人都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她們可以感覺到加百列語氣之中深深的懺悔與自責，那是毫不做偽的，真正的歉意和悲傷。安潔拉好奇的望望加百列，隨後來到李林的身邊，輕輕的拽了下他的衣服。

“主人，您這是用了什麽魔法？”

“我什麽都沒有用。”

面對安潔拉的詢問，李林聳聳肩膀。

“我只是告訴了她事實而已。”

正如李林所說的，他並沒有試圖用花言巧語去打動和籠絡大天使長，雖然大天使長在凱瑟琳她們手中可以說是難攻不落，但是在李林看來，她同樣也有弱點——正如李林對加百列所說的，作為一個大天使長，她太過年輕了。在無限的時間內，有許多神明的使者都是從純粹的眼光看待事物開始，但是在他們的生命當中，伴隨著這些神使的成長，他們會學會思考，交流，妥協和忍讓，以及一定程度上的自主判斷。神明們所做的事固然不會違背他們的神職，但是有時也不一定會遵從他們的本意。成熟的神使會從這些表象之後看到神明的真意，並且努力學著接受它。但是加百列實在太過年輕了，她還不懂得用這種角度去看待問題，從另外一點上來看，正義之神剝奪了她的力量本身就對大天使長造成了很大的沖擊。她從不認為自己背叛了善良和正義，但是卻也找不出可以解釋這一切的理由。因為如果不是自己犯下了難以挽回的罪，那麽。為什麽正義之神會懲罰自己？

而李林的說明正是給了大天使長一個解釋，正義之神並不真的是掌管正義的神明，他只不過是一個擁有古怪力量的強大神性生物，而這樣思考後得出的結論則讓加百列非常的安心。那說明她並沒有偏離正義與善良的軌道，她依舊走在這條路上，而正義之神，則很明顯並非如此。走在邪惡道路上的，並不是大天使長，而是神明，他利用謊言蒙蔽了天使的心靈和眼睛，指使她們為自己的邪惡目標而行動。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與魔鬼同樣邪惡。

當然，如果只靠李林的說明，很難說加百列會選擇接受。但是在之前有過與神孽共同戰鬥的經歷之後，加百列的內心深處非常接受這個結論，畢竟，在她看來，掌管正義與善良的神明，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派遣一個混亂而邪惡的生物來拯救信奉他的子民。正是因為那場戰鬥，她才會對正義之神產生疑惑，只不過。這種疑惑一直被她深埋在心底，但是現在，疑惑已經不僅僅埋藏在表象之下了。

不是她背叛了正義之神，而是正義之神背叛了她。

或者說，背叛了善良與正義。

那個神明根本就不是掌握著善良與正義的神明，那麽，他又怎麽可能會維護真正的正義？根據奧術法師的說法，那個神是殺死了真正的正義之神時候奪取了他的力量和地位，並且將目前的上層位面搞的大亂，那麽，自己為什麽還要信奉這樣的敵人呢？一個與神孽合作的神明，這已經不再是加百列可以去相信的對象了，所以，眼下她寧可相信奧術法師的說法，也不願意再承認正義之神的正當性，雖然自己正是他所創造出來的。

在想清楚了這一切之後，加百列的立場轉變相當之快。她不但認同了李林的做法，甚至還為他提供了相當多的情報。

作為一個大天使長，加百列的地位絕對不算低，而李林也從她那裏得知了自己最迫切希望知道的情報。按照加百列的說法，正義之神手下的天使軍團約有十萬之多，原本數目應該比這個更多的，但是由於正義之神發動的對下層位面的侵攻行動，使得天使軍團大部分都陷入其中，目前能夠調動的也只有五萬左右。其中有三萬名低階天使，一萬五千多中階天使，以及五千名高階天使。隨後便是連同她在內的三位大天使長。而且，加百列也證實了李林的構思，為了應對魔法帝國。正義之神已經開始了量產武器精靈的計劃，目前幾乎所有的高階天使都配備了與七賢神使級差不多的武器精靈，當然，它們所使用的靈魂是來自於那些死後前往正義之神身邊的信徒的靈魂。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正義之神很明顯早就打算要連同位面通道，讓自己的軍隊去消滅魔法帝國了，否則的話，他不會將武器精靈專門交給自己的天使軍團來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