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Ⅵ(第5/5頁)
“不,”他這麽說,“我知道不是我自己幹的,我只知道這些。無論是誰幹的,都沒有第二次機會了。”
要是我們中有誰在身體良好的情況下受到這種傷,我相信只要他能撐過頭半個小時就沒問題了。但布蘭德……以他的狀況……很難說。
其他人帶著藥物和器材回來後,傑拉德為布蘭德清洗身體,縫合傷口,敷藥包紮。他掛好靜脈滴注器,用蘭登找來的鐵錘和鑿子砸開鎖鏈,給布蘭德蓋上一床薄被和一床毯子,又把了把脈。
“怎麽樣?”我問。
“很弱,”傑拉德說,接著他拉過一張椅子,坐在沙發旁,“誰幫我把我的劍拿過來——再來杯酒,我還沒喝幾口呢。還有什麽吃的嗎?我餓了。”
莉薇拉走向餐櫃,蘭登從門後的架子上取來他的長劍。
“你準備守在這裏?”蘭登把劍遞給他,問道。
“沒錯。”
“把布蘭德挪到更舒服的床上如何?”
“他在這兒挺好。我會判斷何時可以挪動他。另外,誰來把爐火升起來,再滅掉幾根蠟燭。”
蘭登點點頭。
“我來。”他說。接著他拿起傑拉德從布蘭德身上取下的匕首。這是柄細錐刀,刀鋒有七寸長。蘭登把它拿在手中。
“有人認識這東西嗎?”他問。
“不認識。”本尼迪克特說。
“我也不認識。”朱利安說。
“不。”我說。
女孩們都搖了搖頭。
蘭登仔細研究著它。
“很容易藏——揣在袖子裏,塞在靴子或是胸衣裏都行。敢這麽幹可真有膽子……”
“是絕望。”我說。
“……而且對我們剛才那一陣騷動有著非常準確的估計。簡直可以說是神來之筆。”
“會不會是某個衛兵幹的?”朱利安問道,“在牢房裏的時候?”
“不,”傑拉德說,“他們沒法靠近。”
“它看起來平衡性很好,可以當飛刀用。”迪爾德麗說。
“沒錯,”蘭登用指尖擺弄著匕首,說道,“只是他們都沒有投擲角度,或是機會。這我敢保證。”
莉薇拉走回來,手裏拿著一個盤子,裏面盛了幾片肉、半條面包、一瓶紅酒和一只高腳杯。我清空一張小桌,把它移到傑拉德的椅子旁。
莉薇拉放下盤子後,問道:“但為什麽呢?現在只剩我們幾個了。為何我們之中有人要這麽幹?”
我嘆了口氣。
“你覺得他會是被誰囚禁起來的?”我問。
“我們中的一個?”
“如果他知道某人一直以來都在隱瞞的一些秘密,你怎麽想?正是這個原因把他引到那個地方,困在那裏的。”
莉薇拉皺起眉。
“這也說不通。他們幹嗎不殺了他,一了百了?”
我聳聳肩。
“肯定是因為他還有用,”我說,“但只有一個人能徹底回答這個問題。等你找到他,可以問問。”
“或是她,”朱利安說,“姐姐,你似乎突然變得天真過頭了。”
莉薇拉深深盯著朱利安的眼睛,一雙冰一樣的眼眸反射著無盡的深寒。
“我還記得,”她說,“他們回來的時候,你站起身,從左面繞過桌子,就站在傑拉德右邊一點。你身子伏得很低,我相信你的雙手就在身下,遠離其他人的視野。”
“而我也記得,”他說,“你自己也在攻擊範圍之內,傑拉德的左側,伏著身。”
“那我必須用左手來幹——而我是個右撇子。”
“也許正因如此,布蘭德才能活到現在。”
“朱利安,你似乎極度渴望把罪名安到別人身上。”
“好了,”我說,“好了!你們都知道,這樣只會添亂。只有一個人是兇手,你們的做法是不可能把他揪出來的。”
“或是她。”朱利安插話道。
傑拉德站起身,怒目而視,眼睛裏精光乍現。
“我不會讓你們繼續打攪我的病人。”他說,“還有,蘭登,你不是說你去生火嗎?”
“這就去。”蘭登說著走向壁爐。
“我們到主廳旁的起居室去吧。”我說,“在樓下。傑拉德,我會在門外安排兩個衛兵。”
“不,”傑拉德說,“我倒想看看誰敢冒這個險。如此一來,明天早上我就可以把他的腦袋給你。”
我點點頭。
“好吧,你需要什麽就搖鈴——或是用主牌呼叫我們,隨便誰都可以。明天早晨,我們把了解到的情況告訴你。”
傑拉德坐回椅子,咕噥了兩句,開始吃東西。蘭登把火點上,又滅了幾根蠟燭。布蘭德身上的毯子一起一伏,緩慢而穩定。我們悄無聲息地依序離開房間,向樓梯走去,把他們兩人和軟管、吊瓶留在一起。除此以外,屋裏只剩火光搖曳,木柴噼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