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王都 第八關 拜師

  馬蹄對都雄虺原本是怕得要命。但兩人一席話說下來,講的又全是葷話,馬蹄懼心漸去,膽子越來越大,五句話裏慢慢地便夾上一句嘲謔,一句吹捧,都雄虺哪裏會將他這樣的小角色放在心上?聽他言語有趣,奉承得體,也便有點喜歡他了。

  阿茝整治了消夜端上來,見兩人竟談的歡快異常,松了一口氣之余不由得暗暗稱奇。馬蹄幫忙收拾好桌子,請阿茝入座,又哈腰恭請都雄虺動筷。都雄虺道:“添一雙筷子,你也吃。”

  馬蹄一邊斟酒,一邊道:“前輩在座,哪有我坐著的份兒!”

  都雄虺嘻嘻笑道:“什麽前輩,小崽子胡說八道。”

  馬蹄道:“您是風流場上的祖師爺,我才剛剛入門哩,以後要請前輩多多指導。”

  都雄虺笑道:“指導了你,好來偷我的女人!”

  阿茝的臉登時熱了起來,心下又羞又怕。馬蹄卻若無其事地笑道:“小崽子我就是想,也不夠那本事啊。”

  都雄虺指著阿茝笑道:“你這不是偷到了麽?”

  “哪有!阿茝姐姐只是把我當弟弟。她連人帶心都在爺爺這裏呢!”

  都雄虺明知他胡扯,也不深究。馬蹄在旁勸飲,他也是酒到杯幹。以都雄虺的修為,若有意不醉,便是把天下間的酒都灌進肚子裏也沒事。但此刻是玩樂,圖的是痛快,便沒有催運玄功散發酒氣。一瓶酒下肚,醉意已濃,指著阿茝笑道:“小崽子,你姐姐身上有六般好處,那是天下少有的‘六奇女’,你可都找出來了?”

  馬蹄得都雄虺賞他幾大杯酒,借醉意壯膽氣,沖口說道:“有六種那麽多啊?我可才找到五種。”

  都雄虺頷首道:“說來聽聽。”

  馬蹄道:“不大不小,胸前好瓜,溫軟香滑,觸感甚佳。這是第一個好處。”

  阿茝聽得羞慚難當,都雄虺卻哈哈大笑:“說得好,虧你還編成詞兒了。再說。”

  馬蹄又道:“阿茝姐姐那對瓜兒雖好,但更妙的卻在腋下,那是她的命門,只要我們嗅她那裏一嗅,她就整個人軟了。”

  阿茝聽的捂起了耳朵,都雄虺笑道:“你這淫蕩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也怕人家說。”阿茝抓起酒瓶道:“酒沒了,我添酒去。”也沒等兩個男人說話,慌忙逃了。她逃入酒窖後,都雄虺和馬蹄笑得大聲時還是能隱隱聽見。每聽見一次大笑,她心中便多一分羞恥,但身子卻不禁滾燙起來。她倒好了酒,又等了好久,估計兩人多半把葷話講完了,才捧了酒瓶出來。

  都雄虺罵道:“怎麽去了那麽久!剛才小馬蹄可說得精彩哩!可惜你錯過了。”

  阿茝道:“我是供你們爺們玩弄的女人,胯下作踐得我不夠,嘴上還要再作踐一番。”

  馬蹄吐了吐舌頭道:“糟糕,阿茝姐姐生氣了。”

  都雄虺笑道:“別理她。嗯,你剛才說了她五種好處,這第六種,現在可想出來了?”

  馬蹄面有難色:“這……實在想不出來。”

  都雄虺洋洋得意道:“小崽子啊,你畢竟還太年輕,品女人的天賦是有的,可惜火候差了點。”

  馬蹄忙接口道:“爺爺能教教我麽?”

  都雄虺笑吟吟看著阿茝,把她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看得阿茝掩面不敢回看他,才笑道:“附耳過來。”

  馬蹄忙湊了過去,阿茝心裏好奇:“我那第六般好處卻是什麽?”偷眼看去,只見都雄虺嘴唇微動,說得眉飛色舞;馬蹄耳朵豎直,滿臉的心癢難搔。一席話說完,都雄虺放聲大笑,馬蹄伏倒在地,叫道:“服了,服了!我真是服了!師父!師父!你收我作徒弟吧!”

  都雄虺自神通大成、權柄在手之後,怕的、恨他的人都不可勝數,他的徒弟和屬下在他面前個個坐立難安,和他身份相當的人又個個端正自持,誰會和他說這些瘋話!難得今晚遇到馬蹄,這年輕人雖然脫不了粗俗的坯子,但言語還算得體,難得的是敢放肆胡說,他本來想玩弄一會貓捉老鼠後把他宰掉的,到後來竟有些不舍得了。但這時突然聽見馬蹄叫他師父,這實是他內心最忌諱的事情,臉上便冷了三分:“拜師?你要跟我學什麽?”

  馬蹄磕著頭,卻沒看到他的臉色,口中道:“跟師父您學房中秘術和風流手段啊!將來做個縱橫花場的金槍人。”

  都雄虺怔了一下,隨即又大笑起來:“你要學這個啊,那有什麽難的。”腳一擡,把馬蹄的頭給踩住了,心道:“我這一腳下去,這小子就是有十條命也完了。不過這小子這樣有趣,現在殺他也太早了。”又想:“我當年能背叛那死鬼老頭,乃是因為我學全了他的本事,且又更勝於他!哼,這小子根基淺薄,只要我不傳他真功夫,難道還會被他一句師父就給叫死了不成。”這些想法在都雄虺腦中只是一閃而過,馬蹄不知這一瞬間他已經在鬼門關口走了幾個來回,聽都雄虺道:“起來吧,小崽子。”便快手快腳地爬了起來,說道:“可惜我這個徒弟太窮,今天拜師這麽大的日子,也拿不出什麽像樣的東西來孝敬你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