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祭:棄邪 八(第3/3頁)

  大家一起大笑起來,稍微紓解了一點這些天的沉郁心情。席俊峰忽然一板臉,正色說:“別光顧著取笑,那張紙條上的名單和案件,可是安學武親筆寫的。雖然安學武事後很難得的表現的非常謙遜,說都是線人查出來的,但這個功勞只能算在他身上。”

  “可惜當時你不在場,”陳智十分遺憾,“不然他那副狼狽相落在你的眼裏,以後一輩子也擡不起頭了,看他還敢在我們面前那麽橫不?”

  席俊峰嘆了口氣:“說起來,那天夜裏我還真在外面辦案呢,就是查那家可能與邪教有染的錢莊老板。那個有錢老板家裏有河洛制造的記時鐘,我進門時看了一眼鐘,記住了時刻,而在那一個時刻之前大約不到一刻,城西發生了一場大火,火光在城東都能看到。事後才知道,碰巧就在大火燃起的時間,安學武和那個天羅一起中毒了。可惜他在城西平康巷,我卻在城中的銀祿大街,中間隔著建河,約有大半個對時的路程,恐怕只有插上翅膀才能趕過去取笑他啦。”

  眾人又是一通哄笑。雖然此事讓安學武立了功,但想象著他在地上像肚皮朝天的烏龜一樣手腳亂蹬爬不起來的樣子,還是有些解氣。倒是席俊峰看不過眼了:“行了行了啊!別忘了人家現在還生死未蔔呢。同行之間的一丁點意氣之爭,不至於在人家身負重傷時還那麽不厚道吧?”

  “是啊,再說安學武這一次對我們也挺不錯的,”劉厚榮接口說,“幾乎沒有什麽刁難,就把兩起案子移交給了我們。說不定就是天羅這事兒鬧得他顧不上和我們作對了。”

  “也就是說,有人陷害你?”雲湛開始明白過來,“那個人根本不想殺你,而是故意讓紙條被人發現,然後讓你被天羅當成叛徒。”

  安學武看上去憔悴不堪:“我一直在猜想那個人究竟是誰,卻始終不得要領。說起來很巧,接在我中招的時候,隔鄰的街上發生了一起大火,火頭燃起時很多人都看到了,所以我意外地得到了自己中毒時的精確時間。但事後我專門調查過,無論是南天羅內部的人,還是黑道中和我有仇的人,或者是官府裏看我不順眼的人,在那個時候都有證人可以證明不在現場,想來是唆使同夥去幹的,完全無跡可尋。總而言之,那兩個天羅因我而死,這件事情搞得我一直心緒不寧,知道北天羅和東天羅遲早要來報復,昨晚看到那張紙條又出現之後,更是有些震驚,不然也不會被偷襲成功。幸好我被襲後立即逃脫,並且一直壓著傷口沒有讓血流在地上,所以敵人不知道我的傷勢輕重。”

  “但我知道,”雲湛很郁悶,“一時半會兒你是沒法動了,我也不能指望你幫我忙了。”

  “信別人不如靠自己,”安學武沖他眨眨眼,“順便說,你如果能把陷害我的人找出來,我的同宗大概就會放過我們了。”

  “你是想騙我替你去賣苦力嗎?”雲湛沒好氣地說。

  “不是騙,而是你不得不替我賣苦力,”安學武雖然傷口疼痛,還是笑得很得意,“不然你就等著應付天羅一波又一波的襲擊吧。對了……”

  他似乎還有話想說,但傷口疼痛,一時間歪著嘴說不出來。雲湛沒好氣地撂下一句:“先歇著吧。我回頭再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