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洲平原 各處 片刻的驚訝之後(第3/19頁)

  第一名騎兵躲開了他的劍,第二名摘下了他的首級。

  博望坡 齊軍大營

  “緊急信號彈!”

  所有人一齊擡頭,看見一顆血紅的信號彈斜斜地穿過黑色天幕。

  “什麽地方?!”

  幾名傳令官奔向營壘四角的小瞭望塔,片刻間,一個接一個的消息便傳回本陣。

  “庚冗浮橋斷裂,漂浮河中!”

  “信號是從浮橋上發出的!”

  南宮奇道:“會不會是浮橋斷裂,庚仕一向下遊預警?”

  伯將皺眉不語。衛離看他的臉色,便下令:“再報!”

  一時便有回報:“庚冗浮橋營壘的燈火消失!”

  “沒有發現咱們的旗號!”

  “浮橋漂向下遊,馬上要撞擊庚慶浮橋!”

  “——庚慶浮橋沒有動靜!”

  庚冗如果正面撞上庚慶,那齊國大軍背後的退路就幾乎被截斷了。但一時又不知道下面各浮橋營壘的動靜,衛離回頭下令:“發信號!讓各浮橋營壘立刻上報-——”

  話還沒說完,便聽見門樓上高喊:“庚祝浮橋!緊急信號!”

  伯將的頭一下子漲得老大。庚祝、庚慶與庚冗之間,三橋相隔達七裏,居然不到片刻便同時遭遇大難。

  從陣門看過去,那道信號和庚冗浮橋上發出的一樣,斜斜歪歪,不成章法,也沒有具體的意義,信號顯然是在極度慌亂之下發出的。

  齊軍右行自小湯河大戰後只剩下一千一百多人,二十輛完好的戰車,受命守衛博望坡高地,其實不過是給立下大功的右行一個“觀望”的任務而已。但現在情勢陡然大變,將領們都擠到營門口,喧鬧聲逐漸蔓延開來。

  “徐國人進攻了?”

  “徐國人?真的是徐國人?”

  “咱們已經打進去了-——這股徐軍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其余各門也打得正火……不會是從南門出來的吧?”

  伯將掃了一眼鬧嚷嚷的眾將。他的師兄姬搏虎來晚了一步,被打發去守南門。南門外全是沼澤,姬搏虎的高車大馬根本就跑不動。姬瞞大概覺得堰都城已是砧板上的魚肉,只有乖乖地等著受死的分兒,才想出這麽個辦法消遣他。但是往南門方向看,卻是黑茫茫的一片,什麽也看不見。看不見就是沒有動靜。以虞國人的強悍,就算是蕩意儲親自出馬,也絕不會一點動靜都沒有就放大批徐軍過去。那這股力量是從哪裏來的呢?

  他的目光被河中跳躍不定的反光所吸引。順著河流往西看,護城河轉彎之處,是一片連綿起伏的小山丘,如今也已看不分明。他大聲問:“我們的西邊,還有誰的營壘?”

  門樓上的傳令官高聲回答:“許-——大人!許國營壘的燈火已經熄滅了!”

  “什麽時候?”

  “不、不知道!”傳令官嚇出一身冷汗,“一刻之前還在,現在沒了。許軍沒有發出任何信號!”

  來得好快。伯將心中劇震。許軍雖然僅有四百多人,但突然之間就消失無蹤,連信號都沒來得及發出,這實在是匪夷所思。許國大營位於整個攻城戰場的最西頭,看來敵人是完全沒有在預料之中的援軍。

  那些穿越封鎖線失敗而身死的徐軍的面孔在他心底一閃而過。徐國人,真是頑強得可怕!怪不得堰都城被圍多日毫無動靜,原來不聲不響間,竟然在十萬攻城大軍的眼皮底下埋伏了援軍!

  身後轟然響動,右行全軍動員,將已經排列好的兵車上甲、系駕,分發武器列隊,這時候不需要命令,人人都知道,已經到了出發保衛自己後方的時候了。

  “庚慶浮橋斷裂!向下遊漂去!”

  傳令官的聲音並沒有在齊軍中引起太大反應。反正在它下方的庚祝都已經被襲擊。伯將隱約覺著有些不對,但哪裏不對又說不上來……思索間,傳令官又是高喊:“庚祝——斷裂,向下遊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