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實驗(第4/9頁)

“天啊,應該采樣!應該采樣!”莫德勒痛惜的直甩手。

“這是西夏文字,雖然我看不懂。”昂熱把那塊銀牌遞到莫德勒面前,“大夫,總不能懷疑你自己的眼睛吧?也許能夠殺死一個偽裝成千年古屍,但你如何能找到這樣一張有上千年歷史的織錦讓他躺上去呢?”昂熱撚起一撮織錦化作的細灰在莫德勒面前緩緩的灑落,面無表情“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你並非我們的成員,但是在這次解剖之前,我麽之間達成裏協議,你看到的一切不可思議的事情都不要懷疑,只需要如實的記錄這個世界上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太多,不要試圖用科學來解釋一切。”“是,是“莫德勒示意護士給他擦汗,”我明白明白,我正是為了親眼目睹這世界上超越我理解的事情而答應來這的我寧願看到這一切後被挖掉雙眼,也不會遺憾。”

昂熱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我們沒有那麽殘忍。只是有些過於驚悚的知識,我們不敢把它教給太多人,執行解剖,我會很快返回。”

梅涅克在望眼鏡中眺望他家莊園外的曠野,寂靜的曠野在細雨沙沙的黑夜裏沉睡,看不到一點燈火,也看不到一個人。他的祖先買下這周圍大片的農莊,卻只是在土地正中建造了這座有著高大圍墻的莊園,為的正是這種考慮,這樣如果有任何人試圖入侵,莊園裏的能提前發現,而他家的地窖裏除了葡萄酒就是槍支彈藥,足以擊潰一支小型軍隊的進攻。

但他依然不得不謹慎小心,他還未見過不死徒,不知道他們會怎樣出現。

“我們在棺材中發現了這個,應該是關於他身份的重要證明。”昂熱走到他身邊,把那塊銀牌遞上。

“這是什麽?”梅涅克把銀牌遞給旁邊的路山彥求助。

路山彥翻看了那塊銀牌,微微的皺起了眉頭。”怎麽?”昂熱問。

“按照道理說,這具屍體應該是個很有身份的西夏貴族,下葬的時候都會有一面純銀的銀牌說明他的身份,但是這面不是。”路山彥舉起銀牌“銀牌上的文字是西夏文,他的念法是”,路山彥換了中文:“‘五雷猛將,火車將軍,翻天倒地,驅雷奔雲,對仗萬千,統領神兵,開旗急召,不得稽停,急急如律令。’”

“這是什麽?”梅涅克呆住了。

“道教的開旗咒,是一種召喚神兵鎮邪的咒符,這是件鎮邪的法器。”

“這麽說他被埋葬的時候,身份已經暴露了?”昂熱說。

“回去,看看屍體上有沒有插著塗擦雞血的長鐵釘。”路山彥說。“如果當初下葬他的人確實覺得他是妖邪,那麽他應該會用鎖魂釘一類的東西紮滿。”

“那東西會有用?”昂熱聳聳肩。

路山彥愣了一下,也聳聳肩,“我怎麽知道,我是新派官員,對於老舊的東西我也知道皮毛的。”

“天啊,這浮灰般絢麗的往日啊。”莫德勒吟詩般的贊頌著,看著護士解開了中國少年身上的白色長袍。

煞白的長袍像是一片光影般湮滅,露出男孩幹癟的胸膛和小腹,他全身的骨骼都在皮膚下凸顯出來,修長挺秀,經過許多年,依然可以判定他曾經是個俊秀的孩子。

“天啊!”莫德勒又說。

男孩的長袍下,一具鍛鋼的手銬拷住他細幼的手腕,那具似乎是為他刻意訂做的小號鋼銬深深的陷入他的皮肉裏,幾乎是一件刑具了,經過了太多年,似乎已經和腕骨都融為一體了。更令人驚悚的是一根青色的、半米長的巨釘從他的心口沒入,洞穿胸骨,把他整個人和棺材釘在了一起,更多的鐵釘從他的身體四方貫入,只留下釘頭在外面。

“這是怎樣一個被詛咒的人啊!”莫德勒低聲說著,接過護士遞來的鉗子,從男孩的顱骨太陽穴上起出了第一根長釘,那根兇惡的釘子足有十厘米長,帶著倒鉤,幾乎貫穿了男孩的大腦。

莫德勒審視著那根長釘之後,默默的把它拋入鐵盤中,微微皺眉。他不僅是漢堡市名聲最隆的外科醫生,也是警察局經常邀請的驗屍官,從那些殘留的組織來看,這根長釘被釘進少年的身體時,他只是新死,甚至還活著。他不能想象那些古代的中國人會用這樣兇狠的手段對付一個還未成年的孩子。

“鉗斷手銬,把所有釘子都起出來,注意不要造成太大的傷口,這樣保存下來的完美屍體,全世界都找不到第二具了吧?”莫德勒對護士說著,開始撰寫他的解剖記錄,攝影師在這個空隙上來拍照,莫德勒在筆記本上精確而迅速的展開素描,他同時也是一位不錯的鉛筆畫家,他的素描和照片一樣能清晰的記錄被剖開的組織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