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七章 奸謀

“嘩啦……”一盆冷水從頭潑下,剛剛被嚴青拍暈的司馬青衫悠悠的醒了過來。

醒過來的司馬青衫發現自己躺在地上,一看周圍的環境,這裏不是別的地方,正是鹿鳴關內的虎威堂中,嚴禮強正坐在大堂的主位上,眯著眼睛看著他,而此刻大堂之內,卻沒有什麽鹿鳴關內的守軍,全都是嚴禮強手下的人,幾個鹿苑的軍官,還有穿著軍裝的皇宮之中的侍衛,都在大堂之中,一個個正按著腰間的刀劍,虎視眈眈的看著他。

司馬青衫再轉頭一看,鹿泉郡郡守周守仁和周公子兩個人的腦袋就在自己旁邊的桌子上放著,那兩顆腦袋,一直到這個時候,眼睛還瞪得賊大,就那麽看著近在咫尺的司馬青衫,把司馬青衫嚇得一瞬間就完全驚醒了過來。

“你……你是誰?”司馬青衫看著嚴禮強,用顫抖的聲音問道。

剛才嚴禮強自報家門的時候,司馬青衫早就暈了過去,所以他也沒聽到嚴禮強說的那些,此刻一醒來,司馬青衫立刻就明白,眼前這個年輕人,殺伐如雷,能在看到鹿泉郡郡守就一劍把郡守腦袋砍下來的,絕不是禦前馬步司中的普通軍官。

“我是嚴禮強!”

“啊!”司馬青衫瞬間一驚,整個人目瞪口呆“你就是發明四輪馬車與羊毛布的大漢帝國祁雲督護,少府天工大將兼太子弓道少師嚴禮強……”

嚴禮強笑了笑,“哈哈,原來你還聽過我的名字!”

司馬青衫何止聽過,對普通人來說,這個名字或許只是略有耳聞,但對他這種廝混在官場上的人來說,這個名字,簡直如雷貫耳。

心中震撼,司馬青衫口幹舌燥,咽了一口唾沫,腦袋也迅速的飛轉起來,在思考著自己目前的處境和活命的機會,這種時候,嚴禮強連郡守父子的腦袋都砍了,那麽,再把他的腦袋砍下來,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而嚴禮強之所以讓自己活著,那就是一定會有用到自己的地方,想到這裏,司馬青衫情不自禁的回頭看了一眼虎威堂的門口的方向,“那此刻……鹿鳴關內……”

“鹿泉郡郡守周家父子殘暴不仁,謀逆犯上,已經伏誅,首惡已死,脅從無罪,此刻鹿鳴關內的一幹軍士,已經放下武器,完全聽從我的安排,不再為周家父子賣命了!”嚴禮強平靜地說道,“我也沒有為難他們,除了讓他們暫時關閉鹿鳴關之外,他們現在還可以在鹿鳴關內自由行動!”

聽著嚴禮強的這些話,司馬青衫慢慢的從驚恐之中恢復了一絲鎮定,“嚴大人為何留我一命?”

嚴禮強輕輕一笑,“各為其主而已,你為周守仁手下典客謀士,吃其俸祿,受其差遣,為周守仁謀劃做事,是你的本分,就算你為他籌謀劃策算計的是我,但你我之間,卻沒有任何的私人恩怨,我來鹿泉郡,也不是為了殺人而來,如無必要,我實在不願意多染血腥!”

嚴禮強的話讓司馬青衫呆了足足好一會兒,隨後司馬青衫才嘆息一聲,“大人手腕心胸,我自愧不如,多謝大人繞我一命,不知大人有何差遣?”

“鹿鳴關這樣的重關要隘,此刻關內的守軍不足兩千,其他人去了哪裏,還有鹿泉郡督軍熊斯武去了哪裏,這還要用我提醒你麽?”嚴禮強指著周守仁父子兩人的腦袋,“你就帶著幾個人,提著周家父子的這兩個腦袋去見熊斯武,告訴他,我車隊裏有晉州刺史家眷,他熊斯武若想帶著全家老小為這兩個死人陪葬,活得不耐煩了,盡管一條道走到黑,就在高邑郡做他的土匪亂賊,他若回來,周家父子之事與他無關,他受人差遣,也不知道我車隊裏有什麽人,這筆賬不會算到他頭上!”

司馬青衫的臉色徹底灰敗了下來,嘴唇微微顫抖著,“原來……原來嚴大人已經……已經知道了……”

“哈哈,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周公子如此德行,周守仁又會好到哪裏去,我挾持他兒子,割了他兒子的耳朵他會不生氣,反而還來給我認錯?他若如此通情達理,他兒子又怎麽會在鹿泉郡中無法無天,連禦前馬步司的車馬都敢動,我聽說鹿泉郡督軍熊斯武乃是身高七尺猶如鐵塔的黑大漢,常年駐守在鹿鳴關,剛才那種場合,陪在周守仁身邊的人卻沒有鹿泉郡的督軍,我就知道其中一定有詐,我們的身份是禦前馬步司的人,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鹿鳴關門口,周守仁無論如何都不敢動手,所以我就猜他一定是想等我們放了他兒子,離開鹿鳴關進入高邑郡內再動手,高邑郡內山高林密,峽谷重重,若是熊斯武帶著四五千人馬埋伏在險要之處,假裝土匪山賊甚至是白蓮教的人,就算殺了我們,別人也懷疑不到周守仁的頭上,你覺得我猜得可對?昨日阻斷官道,只不過是為了給鹿泉郡督軍的行動爭取一日的時間而已,若是周守仁真願意低頭,昨日我們就已經離開鹿鳴關了,真以為他做足姿態給我們送點吃的我就會上當麽,呵呵,我看這計策,應該就是你出的吧,周守仁那種腦滿腸肥的蠢貨,估計也想不出這麽彎彎繞繞的歹毒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