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在路上

“孫大人,這裏就是石道梁子,翻過這裏,就是蘭州地界,我們只能護送孫大人到此,再往前,我們甘州軍如果擅自進入蘭州,就違反軍紀,還望大人體諒!”

“這一路郭校尉和諸位軍士辛苦了……”

“能為大人護駕,也是我等兄弟的榮幸!”

離開石寨縣三個小時之後,嚴禮強一行人終於來到了甘州與蘭州的邊境,這一路護送著嚴禮強他們的那一曲騎兵,到了這裏,也就完成了任務。

帶領那600騎兵的曲部校尉,一個發須濃密,一路不苟言笑的郭姓軍官,就在兩州的邊界處,和孫冰臣告別。

此刻的嚴禮強,就在孫冰臣的旁邊,看著孫冰臣和那個軍官說著話,眼睛也滴溜溜的打量著這四周的環境。

放眼望去,眼前的一切,就只能用荒涼來形容。

石道梁子就是一片只有灰褐色石頭的山坡,山坡下有一條幹了的河床,幾株蒼老的胡楊樹正倔強的挺立在河邊上,而就在嚴禮強他們說話的旁邊的路邊上,露出一塊飽經風霜的界碑,界碑上依稀還能看到“甘州境”三個字……

天上依然有鷹鷲在盤旋,嚴禮強這一路上都在細細的觀察著天上的那幾只飛禽,同時用自己的感覺做著對照,他想看看自己那種被人窺伺的感覺是否和那些飛禽的出現與否是否有什麽內在的關聯,但讓嚴禮強疑惑的是,在那種被人窺伺的感覺消失之後,天上的飛禽來來去去,似乎完全沒有什麽規律可循。

這樣的情況,讓嚴禮強郁悶無比,幾乎懷疑是不是自己神經過敏了。

幾句話後,那個姓郭的曲將在馬上對著孫冰臣抱了抱拳,已經調轉了犀龍馬的馬頭,打了一個呼哨,“兄弟們,我們走!”

嘩啦啦如狂風驟雨一樣,600騎的騎兵差不多都調轉過馬頭,在雷鳴般的蹄聲中,朝著嚴禮強他們來時的那條路跑去,只是片刻的功夫,就消失在一片山坡後面。

……

“大人,我去前面探路……”那群騎兵剛剛離開,梁義節立刻就對著孫冰臣說道。

“好,去吧!”孫冰臣點了點頭。

梁義節舉了一下手,帶著四個護衛就騎著犀龍馬,先一步朝著前面跑去,隨後則是孫冰臣與嚴禮強他們剩下的這些人和車輛慢慢跟上,之前有600騎兵保護,又是在甘州境內,一路暢通無阻,根本不會遇到什麽麻煩,而現在進入蘭州,這路上就不得不小心了。

雖然人馬已經進入蘭州地界,但眼前都是重重山嶺,腳下也根本沒有什麽官道,只有一條有些車轍印子的土路在腳下不斷的延伸著,嚴禮強明顯感覺在進入蘭州地界之後,孫冰臣一行人都明顯的警惕了起來,隨行的不少護衛,都已經把原本掛在馬鞍上的弓拿在了手裏,嚴禮強也暗暗的提高了警惕。

“禮強你可知道為何甘州雖然是邊州,人口為何卻比這蘭州還要多,城池也比蘭州要繁華?”騎在犀龍馬上的孫冰臣看了騎著馬跟在他身後的嚴禮強一眼,開口問道。

聽到孫冰臣的問題,嚴禮強才抖了一下韁繩,讓他的那匹烏雲蓋雪,朝前小跑了幾步,只是落後孫冰臣一個馬頭的距離,好回答孫冰臣的問題。

嚴禮強只是略微組織了一下語言,就回答道,“我在國術館的時候聽老師說過,老師說甘州之所以比蘭州繁華,那是因為在過去上百年中,為了實邊,朝廷花大力氣從周圍各州往甘州遷徙了大量的人口,甘州有從祁雲山脈融化的雪水的滋潤,物產富饒,水資源充沛,再加上與沙突七部和黑羯人的正常貿易往來,如此才造就了甘州雖然是邊州,但卻比蘭州還要富饒的局面!”

“不錯,禮強你說得很對!”孫冰臣微笑著,用贊賞的眼光看了嚴禮強一眼,“那你覺得沙突七部對我們大漢帝國是利是弊?”

“這是國家大事,自有大人和朝中諸公操心關切,我的這點見識,淺陋至極,哪裏比得上大人?”嚴禮強笑了笑,抓了抓腦袋,裝傻充愣地說道。

“禮強你莫要這麽謹小慎微,我知道你對這件事一定有自己的看法!”孫冰臣一眼就看穿了嚴禮強到底在想什麽,“今日我們就隨便聊聊,你盡管大膽說出你如何看待這個問題就是了,說錯了,我也不怪你!”

看到實在躲不過去,嚴禮強只得苦笑了一下,把自己的看法說了出來,“沙突七部對我們是利是弊,關鍵看我們的情況,若是大漢帝國強大昌盛,沙突七部一定會老老實實的在西邊成為我們與黑羯人的屏障,若是我們內部出了問題,比如說如果將來帝國發生內亂,或者是遇到其他難測之事,只要大漢帝國一出現問題,露出虛弱之相,沙突七部一定會成為帝國西北諸州的心腹大患,反過頭舉刀沖向我們!到那個時候,西北諸州一定是生靈塗炭,百姓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