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嚴家洪家

柳河鎮是青禾縣的大鎮,離縣城不遠不近,但也有三四裏路,今日蘇暢和齊東來正是在初考完成之後,兩個人從縣城跑到柳河鎮,通知了嚴德昌,而嚴德昌也是直接就和兩個人一路跑到了青禾縣的國術館。

在平時,這點路嚴禮強來說不算什麽,他每日在家中鍛煉打熬身體最少的時候都要跑上十裏路,而此刻,身上有傷的他,也只能坐上嚴德昌叫來的牛車,和嚴德昌一路晃晃悠悠的離開縣城返回柳河鎮。

出了青禾縣城的城門,外面就是一片廣袤的農田,通往柳河鎮的道路就在那一片片的農田之間。

行駛中的牛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硬木的車輪碾在夯實的土路上,整個車身都微微有些晃動,不過還算平穩。

此刻天色已暗,農田之中已經沒有了勞作的農夫,只有一片蛙聲,隨著陣陣的稻香傳來,三輪大小不一的明月漸漸在天空之中露出身形,一顆顆灼灼其華的星辰開始出現在天空之中,那神秘無盡虛空,似乎有無窮的靈氣充斥期間,主宰著那滿天星宿的沉浮。

坐在車上的嚴德昌有些沉默,心情不太好,而嚴禮強卻在車廂裏仰著頭,看著夜幕之中的星空,整個人的心神都沉醉其中,品味著天地宇宙的大美與浩瀚,對嚴禮強來說,今天比武雖然輸了,甚至有可能是遭了別人的暗算,但他心中卻並沒有多沮喪,反而感覺有些興奮,對於能重活一次的他來說,他現在還能站在這裏仰望星空,就已經是賺了。

趕車的車夫認識嚴德昌,車夫坐在前面趕著車,沒有看到後面父子二人的臉色,一邊趕車一邊在那裏滔滔不絕,“今日就是青禾縣的國術縣試初考啊,我早就聽說嚴師傅你兒子小小年紀就在柳河鎮數一數二,這次縣試初考,一定能夠名列前茅,等到將來你兒子正式參加國術縣考,表現好,就有進入平溪郡國術館的機會,遇到名師,學習更高深的武技功法,將來一旦進階成為武士,那可就是鯉魚跳龍門,真正光宗耀祖了,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嚴師傅你在柳河鎮和青禾縣,也算是揚眉吐氣了,對了,不知道嚴師傅你兒子今天有沒有進入三甲……”

“沒有!”嚴德昌悶悶的回了一句,半個字都不多說。

聽到嚴德昌這麽說,趕車的車夫回過頭來看了嚴德昌一眼,終於發現嚴德昌的臉色不太好,知道自己說這才訕訕的笑了笑,不再說什麽。

在路趕到一半,距離柳河鎮還有不到兩裏路的時候,一片清脆的蹄聲從嚴禮強坐的牛車後面傳來,蹄聲逐漸從遠而近,嚴禮強回過頭,就看到洪家的一個管事和兩個家丁騎著三匹犀龍馬從後面趕了上來,在三匹犀龍馬越過牛車的時候,洪家的管事一拉馬韁繩,三匹馬一下子就慢了下來,和牛車一起慢慢前進。

洪家的管事穿著藍色的長袍,嘴唇邊上有兩撇小胡子,一臉精明,那兩個家丁則穿著灰色的短打扮,腰上掛著刀,顯得有些雄壯。

洪家的管事的眼睛在嚴德昌和嚴禮強父子二人的面上一轉,臉上就露出了一個黃鼠狼給雞拜年似的笑容,和嚴德昌打了一個招呼,“這不是嚴鐵匠麽,巧啊,沒想到還能在這裏遇上!”

“嗯,洪管事也有事出去麽?”別人主動打招呼,嚴德昌總不能裝作沒聽見,他悶悶的應了一聲。

“哈哈哈,我家洪濤公子這不是在今日的國術初考中名列三甲麽,老爺今日一早得到消息,就連忙派我到馬不停蹄的到雲濤縣給洪濤公子的大伯和三叔報喜,過兩日老爺要在家中大擺酒宴慶祝洪濤公子名列初考三甲,進入平溪郡國術館已經板上釘釘十拿九穩,對了,聽說令郎今日在台上被我家洪濤公子打下擂台,當場昏迷,受傷不輕,初考只比了一場就到了醫館,令郎現在沒事吧?”

嚴德昌的臉瞬間黑了,他的拳頭緊緊的捏了一下,然後硬邦邦的回了一句,“犬子無事,多謝洪管事關心!”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洪管事依舊滿臉微笑,“我家老爺常說,大家鄉裏鄉親的,有事應該互相幫扶,我們洪家的藥房之中收藏了不少療傷的好藥,你家若有需要,可以到洪家來找我們老爺,我們老爺一向急公好義,不會不幫的……”

“哼……”嚴德昌直接用鼻孔應了一聲。

“這些日子洪家的這幾匹犀龍馬跑得路有些遠了,馬掌有些磨損,改日倒還要麻煩嚴鐵匠你給洪家的這幾匹畜生做幾幅好馬掌,令郎今年若是縣考不利,將來也可以考慮來洪家做一個家丁,我們家老爺一向最欣賞像令郎這樣喜歡努力上進的年輕人,哈哈哈……”洪管事哈哈大笑著,說完這些,也不管嚴德昌的臉色如何,就欲策馬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