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節(第3/5頁)

孟聚立即放棄了追殺潰兵,他以無可抵禦的恐怖氣勢,朝申屠絕急速地沖近來。

一瞬間,申屠絕被驚懼和恐怖凝固了,他發冷般打著顫,就象被毒蛇盯住的老鼠一般,無法動彈,無法移動。

那可怕的噩夢,怎會突然變成了現實?

申屠絕並非怯弱之輩,他是一員身經百戰、堪稱出色的驍將,在與北胡兵馬的交戰中,他曾身先士卒地沖鋒破陣,也曾以寡敵眾地與北胡兵馬近身廝殺。但此刻,出奇不意地直接面對靈魂裏最恐懼的生死大敵,他喪失了所有的勇氣,也忘掉了自己的武技,他只能像個無助的孩子一般,索索顫抖,哀鳴待死。

申屠絕崩潰了,但他的親兵卻大多是後來招募的,他們沒參加過靖安大戰,也不曾見識過“血豹”的恐怖傳說。危急關頭,申屠絕的衛隊長大喝一聲:“賊子安敢,吃吾一刀!”

他第一個沖了出去,舉著大刀迎著孟聚疾沖而上。兩具鬥鎧急速地迎面沖撞,在那交錯的一瞬間,衛隊長猛烈地揮出長刀,尖銳的破風聲中,兩道雪亮的刀光劃破夜幕,交錯而過。

只聽沉悶的“噗嗤”一聲,一朵血花燦爛地綻放,兩人錯身而過,衛隊長奔出好遠,他依然保持著前傾的揮刀姿勢,身形巍然。良久,只聽“哐啷”一聲,他手中長刀掉落塵埃,然後,他的人也隨之倒下,身下很快滲出大片的血泊。

與衛隊長錯身而過,在那間不容發的瞬間閃電般抽刀殺了對方,孟聚前進的勢頭毫不停頓,一瞬間已經掠出四五米,但這時,又有兩名鎧鬥士迎了上來,一個揮舞著鐵錘,一個拿著刺槍,兩名鎧鬥士左右夾擊,雷霆萬鈞。

但比起他們,孟聚更快也更強,左邊的鎧鬥士剛舉起鐵錘,孟聚的戰刀已如風一般刺透了他的喉嚨,掄到一半的鐵錘立即無力地垂下。沒等另一側的刺槍刺到,孟聚一個閃身,動作快得猶如電閃雷鳴,那個使錘的鎧鬥士已被他一把拽到了身前充當盾牌。

“啊~”使槍的鎧鬥士驚叫一聲,但這時,收手已經是來不及了,他一槍將自己的夥伴捅了個對穿,與此同時,孟聚也出手了,幹脆利索的一刀砍斷了他持槍的胳膊,血如泉噴,那鎧鬥士慘叫一聲,當場昏厥了過去。

接下來,又有兩名鎧鬥士沖上去阻攔,但他們就如撲火的飛蛾一般,連孟聚的鬥鎧都沒碰著就被殺掉了,孟聚又向申屠絕沖近了幾米。

看著眼前的廝殺,申屠絕和部下們目瞪口呆。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大家都知道,鬥鎧固然是一種威力巨大的兵器,但它也有致命的缺陷,那就是操控困難。

驅動鬥鎧不但需要雄厚的真氣,還需要與鬥鎧之間的契合度。對於新手鎧鬥士來說,裹在數十斤的鬥鎧中,能走路不摔倒就算很了不起了。即使是經過訓練的成熟鎧鬥士,穿上鬥鎧打鬥時,他也只能做一些最簡單、最直截的動作——比如直拳打人、揮刀砍人。

並非他們不願使出更巧妙、更精彩的招數,但實在不能。因為與鬥鎧之間契合度的原因,鎧鬥士經常會動作變形,常常出現要打對方臉的拳頭卻打上了對方胸口,所以,有經驗的鎧鬥士都喜歡用大型重兵器——比如佰刀、重錘,這種兵器,不管砸到敵人身上哪個部位,都能讓對方瞬時失去抵抗戰力。

也因為如此,鎧鬥士之間的對抗都是直截而簡單的。雙方摒棄了一切的花招和虛招,用最簡單的招式來砍砸,力強者勝。戰況往往十分壯觀激烈:金屬鬥士們相互沖撞,刀斧砍斫,火花四濺,轟鳴如雷,山崩地裂,聲勢驚人。

但換一個角度來說,這也是“最笨”的打法。南唐的開國大將、天階冥覺師、天策府創始人兼大美女沈天策對此就十分鄙夷:“鬥鎧打架?沒意思透了!不就是兩個人拿著大鐵塊對砸,一直砸到有人沒力氣倒下嗎?”

但眼前發生的一幕,那是完全不同以往的。孟聚不纏鬥,不呐喊。他就如同黑夜中出現的幽靈,以間不容發的距離,遊走於刀叢劍林之間,卻是毫發無損。在他的打鬥中,不要說鬥鎧的相互撞擊,就是兵器相交的碰撞都很少。

孟聚以巧妙而敏捷的身法躲避開對方的攻擊,同時兇猛而準確地反擊,打擊的都是敵人最脆弱又致命的地方,一擊致命。

同樣穿著豹式鬥鎧,但在孟聚面前,那些鎧鬥士就如同喝醉酒的人一般胡亂地揮舞著兵器,威力很大卻是毫無效果,被孟聚以驚人的準確和迅捷遊刃有余地殺戮著,毫無還手之力。

“世上竟還有這樣的鎧鬥士!”

親兵們看得目瞪口呆,驚嘆不已,這樣的打鬥,已經徹底顛覆了他們的概念。倘若來者不是敵人,他們就要為他大聲喝彩了。來人的強悍不在於他詭異的速度,也不在於他過人的力量,而在於他的精準——對鬥鎧準確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