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節 組建鬥鎧隊

揍完高晉,會議繼續開。雖說是新晉副管領,但孟聚並沒有什麽機會發言——不要說他,即使藍正都沒多少機會說話,會議成了曹無傷一人的獨角戲,其他人只有乖乖傾聽的份。

和平多年,靖安署雖是軍隊編制,但早蛻化成民事行政機構了,抓幾個小賊嚇唬下老百姓還能湊合,但真要拿起刀劍跟魔族對砍,這種血淋淋的勾當在座人都沒什麽經驗。署裏也有執勤武士隊,但執勤武士比起軍官也好不了多少,最多就是鎮壓過鄉下抗賦的民變而已。想起要在野地應戰洶湧而來的魔族騎兵,軍官們心下忐忑,只是誰都不肯表露出來,生怕別人認為自己膽小怯弱。

而作為高級軍官的藍正考慮得更多,他問:“請問曹管領,我破海營歸隸屬哪支部隊?我們接受哪位將軍直接指揮?將來又會被安排執行什麽任務?”

“這個,藍管領盡可放心。東陵衛的部隊不用到第一線上去,統統作為預備隊和軍法督戰隊使用。破海營隸屬東平省第二師第四旅,也就是東平省陵衛改編的旅,該旅統領就是葉鎮督本人,我們只接受葉鎮督的命令,不受東平都督府指派——這是葉鎮督與東平都督府交涉過的,好不容易才爭取來的條件。”

聽到這話,軍官們感激得要流淚了。大家久在邊關,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路,軍隊裏的黑幕看多了,邊軍的將軍打仗不怎麽行,但排斥異己暗算友軍的本領那是一流。大家都肯定,若是“破海營”被被東平都督府指揮的話,準會被當做消耗品三兩下就拼光了,自己都不知道怎麽死的。能在葉鎮督部下,別的不說,起碼存活機會是大大增加了。

一時間,頌聲如潮,大家都贊頌葉鎮督仁義、體恤部下,軍官們恨不得撕開胸膛來展露忠義之心,都說決心以死報答葉鎮督的關懷和愛護。

孟聚看得好笑,心想葉迦南縱有千般不是,起碼有一條好處,她真的很“罩得住”,難怪這個小妮子屁事不懂到處亂搞,居然還在下面落個好口碑。

眼看著那個愛發脾氣又自作聰明的小妮子被一群成年人說得是神佛再世一般,孟聚不由露出了諷刺的笑容——不過曹無傷也好,藍正也好,誰都沒有理他。眾人眼裏,這廝早已是鐵杆的葉迦南親信,拍不拍馬屁那只是小事一樁——相反,大夥的馬屁倒是拍給他聽的,盼他能在葉鎮督面前轉述一二就好了。

靖安陵署要編成一營,而按照慣例,一營要有四十五具鬥鎧和輔助的三百步兵,曹無傷問藍正,靖安署有多少具鬥鎧能出陣?

藍正告訴他,一具也沒有。

“曹管領,庫裏是存有十來具貪狼型鬥鎧,但十幾年沒動用,庫裏的鬥鎧早銹得差不多了,怕是派不上用場了。要說夠鬥鎧士資格的,署裏倒還能湊出三四十個來。”

曹無傷並沒有表現出驚訝或者失望來:“葉鎮督也估計到了,靖安署多年未經戰事,怕是軍務早荒廢了——藍管領你無需自責,各地陵署的情況都差不多,這不是你任上的事,怪不得你。”

“唉,總歸是老夫無能,有負葉鎮督期望了。”

“省陵署手頭也很窘迫,但為了讓破海營盡快形成戰力,葉鎮督決定調撥給你們十具貪狼型鬥鎧。這批鬥鎧省得來不易,還望藍管領您好好珍惜運用。”

聽到有十具鬥鎧到手,大夥兒都是眼睛發亮,十分興奮,唯有藍正眉頭輕輕一皺,但他立即恢復了正常,沉穩地說:“那是自然。這是省陵署對我們的信任,靖安署自然不敢絲毫懈怠,我們一定會盡心竭力,運用好這批武器,請曹管領向葉鎮督轉達我們的衷心感謝。”

“藍管領和諸位兄弟這麽有心,葉鎮督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會議開了一個多時辰,終於散了會,曹無傷和慕容毅告辭而去,孟聚惦記著火爐和暖被窩也想回去,但卻被藍正叫住了:“孟副管領莫走,我們商議一下。大家也不要走,都留下來吧。”

魚鱗甲雖不及全身板甲那麽重,但也有一二十斤。穿著這玩意站上一個多時辰,孟聚肩頭都得壓得酸痛,腳都站腫了,其他軍官看來也好不到哪去,聽藍正說還要商議,大夥兒快哭出聲來了:世上唯一比殺父奪妻更大的怨恨就是在拖沓漫長的會議快結束時有人跑出來說:“我再補充幾點意見……”

對眾人臉上的沮喪視而不見,藍正說:“大夥都知道,快打仗了。雖然曹管領說葉鎮督會盡量把我們安排在後面,但戰事一起,這種事是誰也說不定的。大家還是要做好最壞的準備。

以靖安署原來的戰力,我原以為我們頂多也就負責一段城墻的防禦罷了,不會太危險。但沒想到葉鎮督會給我們增派鬥鎧,這事很意外,按說省陵署手頭的鬥鎧不多,沒理由會分給我們——能增強實力自然是好事,但放現在來說,還不知道是福是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