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誰的委屈(第2/3頁)

風近月呆住了,神色茫然,一時間竟說不上話來。

殊元道人步步緊逼:“若你當真不信,你再想想——當年白玉京的所有門主長老,為何如今誰也沒能活?他們當真駑鈍至此,竟沒有一人能夠突破分神期?!”

風近月神色一厲,目光如刀,殺氣驟然爆發,竟在分毫靈力不動的情況下憑空掀起風暴!

但殊元道人為了活命,已經不管不顧:“你想一想罷,如今的白玉京從上到下,可曾有一個你熟悉的人?當年對你殷殷教誨的人,如今都去了何處?!你為何從未想過?!”

“我想過,但我不信你。”風近月聲音森然,“你殊元不過拜在白玉京門下數百年而已,我離開白玉京時,你不過是一普通弟子罷了,泯然眾人,與師易海相比,一個在天一個在地,你如何得知這麽多?!”

“因為我看到了!我也想到了!”

“什麽?”

“沒錯,我的確沒有你風近月的卓絕資質,也沒有師易海的好打不平,比起你們這些被命運垂青的人來說,我殊元子不過是蕓蕓眾生的一員罷了,但你,你風近月出走白玉京、與唯一的摯友決裂,在紅塵中消失了數百年,令世人再記不得你的天才之名,而師易海,放棄了門主之位,後又叛門而去,瘋瘋癲癲,背負罵名數百年!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證明,真正能夠讓人走到最後的絕不是天資,而是腦子!”

“呵,好大的口氣!”風近月冷笑一聲。

殊元道人喝道:“你倘若不信,那便想想罷——當年你同宮無一是如何決裂的你可還記得?!”

風近月神態依然沉穩,不動聲色:“這與你有何關系?!”

“是與我無關,但有件事你定然是想要知道——當年,在你失魂落魄地回到宗門的那一天,他曾經背著你用你的劍符飛書一封,於是第二天,你就收到由他轉交的,來自你至交好友的四根劍骨,可對?”

這一刻,風近月終於色變。

他像是被捉住咽喉的困獸,眼睛瞬間就紅了,聲音嘶啞不似人聲:“你說什麽?!”

殊元道人駭了一跳,萬沒想到風近月反應竟這樣大,剛剛還人模人樣,這會兒就像是瘋了一般,直將他嚇得背脊發寒,毛骨悚然,像是下一刻就會被眼前這兇獸撲倒撕裂。

但事已至此,如果不能將青霄踩死,就是他死,於是殊元道人硬著頭皮,飛速說道:“當年你失魂落魄回了宗門,很快就去靜室閉關了,而我則奉師命,來給你送近日的用度,然而到了你的道場,我並未見著你,反而見了他,那時候的他正在你書桌上寫著什麽,替你收了用度後就讓我離開了。”他頓了頓,艱難道,“但在我走之前,我看到你書桌上的信,是寄給宮無一的,用的……是你的字跡……”

這時,風近月終於控制.不住了。

那曾經溫柔纏綿的劍意,在這一刻扯下外衣,化作兇猛暴烈的惡獸;那曾經被其主人妥貼收在周身的靈力,在這一刻洶湧而出,化作尖銳瘋狂的風暴……

一層又一層的風卷了起來,一道又一道的劍意四散開去。

烏雲壓城,雷聲大作,狂風肆虐,天地倒轉!

這座曾經的人間仙境,終於在此刻化作地獄!

沈辭鏡早在聽到殊元道人談及宮無一時,就知道事情有變,接下來風近月的反應恐怕不太好說。

但他萬沒有想到,風近月的反應竟這樣大!

沈辭鏡用劍意撐起一方寧靜之地,竭力護持著燕聽霜,也護持著殊元道人的魂魄,讓他們不至於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在大乘期修士的發瘋下。

而謝非言也第一時間迎上前去,斬斷這瘋狂縱橫的劍意,厲聲呵斥:“你這是發什麽瘋?!給我清醒一點!”

然而風近月的劍意本就取的綿綿不絕之意,更何況此刻的他已幾近發狂,於是一時間竟連謝非言也壓不住他。

“他寫了什麽?!”

如野獸的嘶吼響起。

“告訴我,他寫了什麽?!!”

風近月雙眼通紅充血,不管不顧,哪怕是渾身浴血也要抓向殊元道人。

但殊元道人又哪裏答得上來?

當年的殊元不過是一普通弟子,能有勇氣偷看當年青霄的信件已是膽大包天之舉,如今讓他說當年的青霄寫了什麽,他又哪裏說的出來?!

然而眼前這惡獸卻是不會管那樣多的,不得到答案,他絕不會罷休,甚至於一副死也要拉他下地獄的樣子,將殊元道人看得膽寒不已。

殊元道人絞盡腦汁,想要想出對策來。

可就在這一刻,一個沉穩從容的聲音響起。

“我當年寫的是,‘既然你我二人已割袍斷義,那麽當年我送你的那些,請如數奉還’。”

眾人一驚,轉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