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一生笑話(第2/3頁)

他們二人的交情遠沒有到這等地步。

——那麽,是去幫助風前輩殺了燕聽霜嗎?

他們二人的交惡也遠沒有到這樣地步。

徐觀己才猶豫了一下,前頭的兩個人就已經不見了人影。

他眉頭緊蹙,深深一嘆,到底還是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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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近月的腳程很快,謝非言和沈辭鏡卻也不慢。

只不過他們之間到底有個時間差,所以當謝非言和沈辭鏡趕到白玉京時,白玉京已經是一團混亂,那溫柔纏綿如同風月一樣的劍氣,此刻卻毫不留情地將白玉京的十二座高樓摧毀大半,甚至於白玉京的弟子們,也是傷勢頗重,倒在遠處,昏迷的昏迷,哀嚎的哀嚎。

而在這一切的中央,在這無情的劍氣風暴的正中,燕聽霜在面對風近月這樣近乎不可抗力的天災之時,竟表現出了難以想象的抗性,哪怕是傷痕累累,卻也絕不言棄,叫風近月難得生出了一點兒愛才之心的猶豫,這才讓他一直支撐到了謝非言和沈辭鏡趕來。

看到這一幕,沈辭鏡心中一凜,隨著一聲“劍下留人”,一道劍氣倏爾飛出,縱橫萬裏,其森冷劍意直接將入眼所及的一切盡數冰封,萬裏山脈,化作雪地!

風近月眉頭一皺,稍稍調開些許劍意對抗這森寒之氣,於是趁著此時,謝非言逼近前來,悍然揮刀,狂暴的火焰沖下,將風近月逼退,也將燕聽霜從風近月的劍下搶出。

“你們來的倒是快。”風近月見了謝非言二人,微感詫異,沒想到二人這麽快就相通了,微微一嘆,道,“你們何苦如此?我此番舉動,也算是為你們掃平障礙,解決你們的敵人,既然如此,你們又何必一定要來?何必一定要攔?”

謝非言護在驚魂未定的燕聽霜面前,沉聲道:“風前輩,我是出於對你當年救下廣陵城的敬意,才敬你一聲前輩的,但這並不代表你可以這般將我糊弄過去。殊元道人犯下滔天大罪後向道門眾人狡辯,假死以脫罪,後又暗中借燕聽霜之軀復生,試圖將其取而代之!堂堂白玉京的門主,卻做出此等下作而喪心病狂之事,其前因後果重重細節,都要查個水落石出才行,切不可就此掩埋過去!你的這般做法,與其說是幫助我們,不如說你想要毀滅殊元道人的罪證,將某個人藏起來罷了!”

謝非言此次行動,與其說是想要保燕聽霜、保護殊元道人,不如說是要保護青霄的罪證罷了!

但謝非言身後,燕聽霜卻聽得呼吸凝滯:“什麽?!你說什麽?!”他聲音幹澀顫抖,“什麽假死脫罪?什麽借體重生?你究竟是什麽意思?你們到底是誰?!”

沈辭鏡走上前來,將燕聽霜扶開,免得金丹期的他一會兒被兩個大乘修士的鬥法波及,直接灰灰了。

而面前,風近月還是那愁苦面容,在聽了謝非言的質疑後,深深一嘆,道:“小友何必如此?得饒人處且饒人罷了,他雖有種種過錯,但到底並未親自做出惡行。”

風近月心裏到底還是將青霄視作師兄的。

當年的他雖然會坐視謝非言毀去青霄的登天路,但那不過是因為天平的另一端押著的是人間界罷了。而如果將人間界換做他人,哪怕是換做殊元道人換做白玉京換做天下大義,風近月都會選擇青霄。

謝非言對此不由得冷笑一聲:“並未親自作出惡行?!留下《偷天功》這般借體重生的惡法,並偷偷改良,甚至還傳授他人——這樣的行為,還不叫惡行嗎?!”

謝非言的話語隱去了徐觀己,所以風近月下意識以為是謝非言從他的反應猜出了青霄的作為。

風近月神態更為愁苦了,他嘆道:“師兄他並非惡意,他只不過是好奇罷了。他向來如此,這麽多年來一直沉迷各種功法,改過的也不止這一樁,算不得惡人。真正的惡人,是用了這法子的殊元子罷了。”

功法雖能改良,但一些關鍵的觸發行為卻是無法改動的,比如說拍肩這個行為。所以,當謝非言提及拍肩時,風近月就猜出了青霄當年背著他留下《偷天功》的行為,猜出了青霄對《偷天功》的改良,猜出了殊元道人修習功法後的借體重生,但也更猜出了此事暴露後的青霄將受到怎樣的打擊!

借體重生到底是奪舍之法,是觸及到修士們切身利益的行為,更是直接關系到了修士們的安危!所以,此事若當真暴露人前,青霄哪怕貴為仙尊,哪怕是當之無愧的道門第一人,卻也一定會受到眾人的唾棄與抵觸,甚至還有可能直接被道門打作一代魔頭,受到萬人討伐!

所以風近月一定要毀滅這一切的證據,一定要令殊元道人徹底化作飛灰!

謝非言忍不住笑了:“若這算不上惡行,什麽才叫惡行?從夢界向人間傾倒靈石、令人間陷入危難可算是惡行?想要登天台塑仙身、抽盡人間的靈力,令人界險些崩潰可算惡行?他的確沒有犯下小罪小惡,因他犯下的都是大錯大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