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2/3頁)

傅思衡不忍繼續看他,揉了揉他的頭發道:“師師,這種人不值得你為他掉眼淚,以後還有更好的人生等著你。”

“我沒有掉眼淚啊……”師遠洋笑了起來,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指尖濕漉漉的,他呆了呆。

他嘟噥了著:“我不難過,真的,他罪有應得,而且我一點也不在乎他。”慢慢地埋下腦袋。

傅思衡上前一步,將他按在自己懷裏,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

他很少做出這麽溫情的舉動,有些生疏。

但師遠洋絲毫沒有嫌棄,緊緊地環住了他的腰,仿佛他看不見自己的臉,就不能證明他的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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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思衡從病房出來後,便直奔拜恩軍部。

嚴荀已經幫唐碩解決了一個大麻煩,他自然沒說什麽就同意幫助他們回到華納。

作為交換條件,傅思衡需要在回去之後把奴隸營的人送回來。

傅思衡很爽快地答應了,一來這是之前說好的,二來華納已經廢除奴隸制很多年了,這本就是不合法的存在。

在回去之前,唐碩也按他說的從君主那裏放出了啞奴。

傅思衡想起那個賣玫瑰的小女孩,也許她也在時刻渴望著重歸故裏吧。

從準備回去到登上飛船為止,嚴荀都沒有再出現在他的面前。

傅思衡知道他沒辦法面對自己,愧疚、自責、掙紮,同樣的情緒也訴諸於他的身上。

回去之後華納和赫拉勢必會出現十幾年前的對立場景,搞不好還可能會開戰,而作為雙方將領的獨子,他們都要為家族站隊。

玻璃窗前,傅思衡陪著師遠洋坐在窗邊看著外面。

師遠洋用一條毯子裹著自己,抱著雙膝凝望著一望無際的宇宙。

“我只坐過兩次飛船,但每當看著外面的時候,總覺得心裏格外平靜。”他說道。

傅思衡淡淡地看著一閃而過的行星,說:“宇宙能包容一切,在這裏,我們都不過是渺小的滄海一粟罷了。”

師遠洋轉過頭,看著他:“回去之後,你和嚴荀打算怎麽辦?就這樣老死不相往來了?”

“還沒想好,他沒想好,我也沒想好。”傅思衡偏過頭,只留給他一個面無表情的側臉,“如果他要站在國防部那一邊,我不會怪他,因為如果我是他,也會那樣選。”

師遠洋張了張嘴,本來想說嚴荀不一定會選擇國防部,畢竟是他們的人有錯在先,可話到嘴邊卻說不下去了。

嚴荀跟他的想法不一定一樣,其實歸根結底,有時候師遠洋覺得他和傅思衡才是一類人。

雖然整天笑嘻嘻沒什麽架子,待人也熱情直爽,在學弟們眼裏是個模範主席,但實際上卻是個果決到骨子裏的人。

從小他就覺得傅思衡殺伐果斷,解決一切問題都能從最理性的方面出發,這也是為什麽他小時候一度很崇拜傅思衡的原因。

後來和嚴荀做了同學,他驚奇地發覺嚴荀的性格裏也有這樣一面。

每次臨陣指揮,他都是先站出來承擔的那一個。一起逃課東窗事發了,他也能第一時間做出對眾人最有利的判斷,犧牲某一個去為大家解脫。

從這些小事中不難看出,他們兩個人才是最般配的。

這樣的性格在一起固然是能夠並肩作戰,然而如果站在對立方也足夠讓人毛骨悚然的。

師遠洋閉了閉眼睛,甚至不敢想象,如果他們有刀劍相向的那一天,會是怎樣的畫面。

傅思衡看了看他,忽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

“就是要這樣,表情生動點多好。”他語氣平靜地說道。

師遠洋捂住臉,這才反應過來他在逗自己。

“喂,你能不能表現的像個omega一點啊,”他苦惱地說,“難怪都說你ao通吃,我老有種被調戲的錯覺!”

傅思衡嗤笑。

這幾天師遠洋悶悶不樂的,此刻總算有了點生氣。

在即將抵達華納的時候,系統開始每隔一光年播報一次。

大家都穿上了防護服,隨時準備降落。

可還沒有進入大氣層,飛船突然猛烈顫抖起來。

系統播報:“檢測到陸地有戰鬥痕跡,是否繼續降落?”

傅思衡胸口一緊,拿起耳機,還沒來得及說話,頻道裏就傳來嚴荀低沉的嗓音。

“保持降落。”

許久未曾聽見他的聲音,比平日裏要低啞了不少,傅思衡的心跳陡然落空了一拍。

他想到師遠洋的話,不由將耳麥握得更緊了一些。

在搖搖晃晃的狀況下,飛船終於抵達了華納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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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防部辦公廳。

嚴震安坐在桌前,內線響了起來。

“嚴司令,有客人來訪,正在議事廳等您。”

“誰,有預約嗎?”嚴震安一邊批復一本厚厚的判罪文件,一邊問道。

那邊靜了兩秒,恭敬道:“沒有預約,是傅元帥帶了一隊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