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苦心孤詣

秦漢也不得不佩服這個家夥,很會抓住時機,既不得罪其他人,又能博得光澮系官員武將的好感。

大梁系軍將一直是淮右軍中體系最大的一股,無論是光澮系、壽州系還是河朔系都遠遜於大梁系,現在似乎還要加上一個廬州系了。

而在政務官員中,則是大梁系、光澮系為主,現在壽州系和廬州系官員也在露頭,但是還遠無法與大梁系和光澮系的官員相提並論。

哪怕對柴永再無好感,但秦漢也還是要對增長廬州軍將影響力的事情持支持態度的,哪怕明知道現在並非是回師與南陽爭鋒的好時機,但是態度表明,也能博一個好印象。

“君上,庸之所言甚是,南陽和蔡州趁火打劫,須得要還以顏色,只是徐州局面尚未定板,還需從長計議。”秦漢也補上話,在座的都不是傻子,柴永的話有些離題,須得要他來回轉來,“只要徐州這邊局面底定,有的是機會報復回來。”

秦漢的話也引來在座眾將的一片交談聲。

的確,現在徐州才是大事,哪怕是像黃安錦這等出身光澮的大將也知道現在不是立即回師的好時機。

徐州底定,也還有周邊的海州和兗鄆事宜,如何來應對處置,方略尚未出來,而且還要考慮大梁那邊的態度。

加上此次淮右大軍大舉北上,徐州和泗州兩州以及沂州已入淮右之手,如果要經略兗鄆和海州的話,可以說淮右這點兵力根本不敷使用。

可若是要把感化軍和泰寧軍轉化整編為淮右軍,卻又尚需時日,所以短期內根本不可能回師向南陽討還公道。

不過柴永和秦漢這般示好,黃安錦也還是很感激的,目光也是掠過二人面頰,點頭以示感謝。

江烽自是對自己麾下諸將們的態度考量心如明鏡。

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自己從澮州起兵,底子本來就薄弱,像最早起家時的諸將,谷明海已經戰死,賀德才水準不足已然離開軍中到後勤上去了,尚存秦再道、張越和黃安錦三將。

好在這三將都還算爭氣,三人都踏入了天境,當然在水準上還算不得太高,不過已經堪堪一用了,起碼能扛起一軍之擔。

再加上許子清、鞠慎二人,勉勉強強可以算得上自己最早的嫡系。

但這嫡系要和大梁系的實力相比卻相差甚遠了,楊堪、丁滿、張挺、郭嶽、李桐、葛晗諸將,不僅武道水準均衡,而且能文能武,後來的像梅況、田春來、鄭弘、鄭漸為首的壽州系,王邈、羅鄴、趙文山、張寅等人為代表的河朔系,以及剛開始嶄露頭角的廬州系武將,論整體實力都已經超過了自己最早光澮系了。

諸系林立,對於其他藩閥來說,可能就是一場災難,但對於江烽來說卻不太在意。

因為從他內心來說,本身就沒有太多的派系之分,誰能夠給淮右帶來勝利,誰能夠給淮右帶來利益,那麽他這個人,他提出的策略建議,就值得自己認可和支持,就這麽簡單。

一切圍繞淮右的利益出發,只要能牢牢抓住這一點,革命無不勝,哦,說錯了,戰爭無不勝。

“秦將軍說得沒錯,現在還不是對南陽一戰的時候,不過我們終究會讓南陽明白,對淮右的侵略會讓他們付出難以承受的代價!”王邈開口:“君上,所以某建議盡快和大梁完成談判,根據無聞堂的消息,河東晉軍在大河以北頻繁活動,已經引起了大梁的高度警惕,某覺得可以適當讓步,加快談判,大梁無心拖下去,而我們也一樣需要時間,我們雙方應該可以達成一致。”

“九郎,若是大梁真的擔心沙陀人要南犯,我們拖一拖也許還能獲得更好的條件呢?”楊堪反問。

“七郎,拖一拖,也許我們的確可以少付一些錢糧,但是同樣也會讓我們失去時間,徐州是我們淮右未來經略中原的重鎮,早一日恢復元氣,我們的實力便能早一日壯大一分,另外海州和兗鄆事宜也不宜再拖,須盡早拿出方略來,但這卻要在與大梁的談判敲定才能盡快布局。”王邈冷靜的分析解釋。

楊堪發現自己在嘴才上是越來越有些不是王邈這個家夥的對手了,這讓他有些郁悶,不過他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不如就是不如,也沒有什麽大不了。

王邈的眼界和分析能力強於自己,但是楊堪自認為在臨場機斷能力要強於對方,他很希望在未來的實戰中來證明自己。

徐州這一戰的確沒有能讓第一軍獲得多少展示機會,但未來的戰事還很多,有的是機會。

見意見逐漸統一,江烽心中也慢慢放下了先前的怒氣。

制怒是一個為上者的基本素質,他內心也知道現在回師光州不現實,徐州這邊的事務要重要得多,緊急得多,解決了徐州這邊的問題,日後有的是機會來收拾南陽,到時候會讓他明白花兒為什麽這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