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棘手(第2/2頁)

哪怕光州退讓,但卻無法徹底撒手,否則日後你再想要接回手來,那又是一場傷筋動骨的震蕩,所以明知道澮州長史若是讓張璜來接手更合適,但江烽也不敢把張璜抽走,還得要靠這個老人來幫忙把光州牽住。

而壽州那邊的情況就更復雜了,哪怕費盡心思讓三姓勉強臣服,但是在自己給梅田兩姓的承諾未曾兌現時,這兩家始終不會盡全力來輔佐支持自己。

這一點,江烽知,梅田兩姓也一樣知,而如果過於放任鄭氏在壽州擴張勢力,有不符合江烽未來對壽州的規劃,所以現在也是兩難。

江烽也知道要解決這個問題非一朝一夕之功,既需要時間,也需要多策並舉,但擺在自己面前的卻又是時間不等人,這番矛盾,也的確愁煞人。

……

“二郎茶飯不思?”許寧手中針線一抖,針尖紮了一下手指,一粒血珠滲出來。

許靜趕緊拿過一方白絹遞給姐姐,“嗯,好像是那王九郎和二郎談過話之後,二郎的心情就不是很好,是不是長籲短嘆,前日來道藏所,他不要人陪,和我說話也是心不在焉,我就看他好像有心事。”

細細擦拭了血跡,許寧秀眉微蹙,目光望向窗外,“怕是壽州那邊還有些讓他掛心吧?也不知道這回拿下壽州究竟是禍是福。”

“阿姐何出此言?”許靜訝然,不解地問道:“壽州幾乎是兵不血刃拿下,這等好事如何還說禍福難料?”

“嗯,有些情況你不知道。”許寧一時間也不好解釋,但她知道當下江烽的煩惱,“壽州雖然拿下了,但卻拖住了我們淮右軍不少兵力,可偌大壽州看起來風光,但急切間卻難以為我們淮右所用,這豈不是成了累贅?”

“咦,二郎不是說有諸多構想,都是要通過壽州那邊來實現麽?”許靜自然也知道諸如壽州窯和壽州水軍等規劃,江烽對這些極為重視,為何反而成了累贅?

“可這些構想能在短時間內轉化為二郎可用之物麽?”許寧反問。

許靜反應過來,“阿姐是說下半年形勢會有變?”

許寧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沉聲問道:“二郎和你說納你入門的事情了麽?”

許靜臉頓時漲得通紅,吭哧吭哧半晌,搖了搖頭:“二郎提了一下,我沒搭腔。”

許寧又好氣又好笑,“小靜,莫非你還想另嫁他人?若沒有這個心思,你也老大不小,你的同齡人早就生兒育女了,早就該嫁人了。我和二郎說了,早日納你和鞠蕖過門,二郎也需要早日有子嗣了。”

許寧直截了當的話語讓許靜有些難以接受,雖說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但是涉及到自家婚姻之事,還是讓許靜感到一陣惶恐,尤其是阿姐提到了子嗣一事,更是讓她心慌意亂。

“小靜,這一次阿姐禁足一年,其實就是一個例證,若是阿姐早嫁與二郎,並有子嗣,那麽阿姐的那番言語便不算逾越,對你來說也一樣,若是你有了二郎子嗣,那你去說這番言語便不算逾越,現在阿姐暫時無法嫁與二郎,只有你和鞠蕖先過門,而且你也應該清楚,二郎急需子嗣安穩人心,軍中諸將,還有州內大姓,也都或明或暗提過此事,你不會不知曉吧?”

許寧的話讓許靜臉更是滾燙。

羅真早就和她說過,讓她趕緊過門,說連鄧龜年都在說若是二郎無子嗣,這淮右便始終缺一根定心針,大家的心思始終就會躁動不穩。

而對於淮右來說,早一日有子嗣,便早一日安穩人心,子嗣早一日成年,那領地內的人心便越發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