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三皇炮錘

好容易把楚齊和陳實安撫住,江烽才和已經忙不叠的女扮男裝的鞠蕖出了門。

也虧得了鞠蕖的武技可以輕而易舉的碾壓楚齊和陳實二人,才讓二人對江烽要丟開二人外出無話可說,畢竟這汴梁城裏藏龍臥虎,他二人這等武技也的確是有些拿不出手,真要遇上事情,沒準兒就只能成為拖累而不是幫手了。

換了一身藕荷色圓領長袍的鞠蕖頓時顯得格外風流倜儻,巾子搭在頭上,連江烽也不知道這丫頭是用什麽方式把她那對飽滿的胸房給壓了下去的,估計也是把胸圍子是勒了又勒,倒是讓江烽有些好笑,寧肯自己身體吃虧也要跟著這一趟出去,足見這丫頭對外界的熱鬧事兒是多麽向往。

想想也是,這麽多年一直在梨山中苦修,基本上沒有多少機會出來,好容易成年了,卻又遭遇家門慘變,進而淪為敵人追殺對象,這麽久只怕鞠蕖都沒有過兩天安生日子。

從旅舍出來,兩人沿著禦街南行,過朱雀門到外城。

相較於內城的熱鬧中的井井有條,到了外城,就顯得更加繁鬧無序了,街頭巷尾的腳店裏不時有酩酊大醉的男人在短衫漢子的攙扶下走出來,走不了幾步,短衫漢子們便將其仍在一方,聽憑其就在路旁呼呼大睡,偶爾有小賊趁著人不注意溜到醉漢身邊,悄悄在對方衣襟裏摸索半天,這才懊惱的起身離開,顯然是沒有收獲。

街頭棚子裏的說書者這個時候仍然在不依不饒的賣弄著口舌,一本《七國春秋》選段被他講得抑揚頓挫,口水爆蘸。

一幫閑漢正在一旁聽得眉飛色舞,不是發出陣陣歡呼,但是卻不肯丟下半文錢,氣得說書者只把那直板敲打得啪啪作響,卻又不敢就此收口,畢竟還有不少衣食客官還伸長著脖子等著他的下回分解。

胡記蒸餅鋪和柏氏胡餅鋪比鄰而居,兩家店鋪的生意都不差,時不時有人在這邊買兩個胡餅,再到那邊去提上一籠蒸餅,用一根細麻索把竹葉連同蒸餅捆好,大模大樣的離開,仿佛這兩樣物事提在手中,就好比去了那豐樂樓上享用了一番宴席一般。

兩人一路行來,看得目不暇接,一直走過了四聖觀和繡巷,街上來往行人才稍稍清減了一些。

這一帶已經靠近了城東南的水門了,白日裏倒是一處最繁盛的所在,碼頭上堆積如山的貨物哪怕是在夜裏也需要連夜運到緊挨在城墻不遠處的一排倉庫裏去。

這個時候顯然應該是力夫們歇息打尖的時候,一個個橫七豎八的躺在貨物堆旁,有些索性就赤條條的躺在了青石條上,圖個涼快。

“就是這邊了。”江烽確定了一下方向,沿著碼頭邊向陳州門方向走去。

這一帶相比於先前過來的地方要破敗許多,零零碎碎的老舊房屋顯得散亂而無序,偶爾一盞要死不活的燈籠從房門處透出幾絲燈光。

雜散的院落一看就知道這是坊市制度崩壞之後經歷了一段無序之後各自為政修建起來的房舍,大家都各自按照各自的需要來,也沒有太多講究,於是就形成了這一片連一片的坊社區。

“兵甲坊?”江烽小心的低垂著頭尋找著路邊的石牌,有些模糊的字跡在黑暗中有些看不清楚了,但是借助著遠處昏暗的燈光,江烽還是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就是這裏了。”

“這裏?”雖然說藝高人膽大,但是來這樣一個陌生環境,而且四處雜亂不堪,燈光昏暗,還是讓鞠蕖心裏生出幾分不自在,“二郎,你來這裏幹什麽?”

“找人。”江烽漫聲道,目光卻在四處逡巡,最終確定了一條小巷,這才舉步前行,“走吧,馬上就到了,只是不知道人在不在。”

“那你為何不白日裏來找?”鞠蕖有些不解。

“白日裏?白日裏只怕就更不找到人了。”江烽笑道:“晚上也許是最好找人的時候。”

腳步聲很快就在小巷裏引起了反應,狗吠聲迅速讓小巷深處一處燈光透亮的房屋裏傳來吵鬧聲,“什麽人?吳十二,你他媽怎麽跑進來了?寇十九呢?跑哪裏去了?趕緊出去看看,是誰來了?”

緊接著就是一陣桌凳倒地聲,間或有茶壺落地的破碎聲,緊接著就是有人痛惜的大罵。

“呼啦”一聲,一塊黑乎乎的東西從院子裏一擲而出,江烽神色不變,踏前一步,揮拳擊出,兇猛的拳風迎上襲來的瓦缸炸裂開來,蕩起一波劣酒氣息。

氣運三轉,方才化掉這酒缸一擊帶來的巨大元力沖擊,這也讓江烽心中一凜。

自打進入結體期之後,江烽便從未落下過自己的修煉,每日早晚的修煉更有一日千裏的感覺,結體期本身就是一個起伏跌宕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所需要抓住某個機緣節點一飛沖天,所以需要隨時保持著一種良好的狀態,否則錯過了機緣又不知道要等待多少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