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追月血手

“閣下何人?可知擅闖天幕府的後果……”金余同不愧在官場沉浮數十年的老人,瞬間冷靜了下來眯著眼睛對著來人低聲喝道。

“我?你問我?”神秘來客翻身坐起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驚詫的問道,仿佛金余同不認識他是一講極其荒謬的事。

綠豆一般的小眼睛微微一轉頓時露出一個恍然的笑臉,“啊……也對,似乎我真的很少露面,就算露面能看到我的不多,你不認識我也情有可原……”

來人嘀嘀咕咕自說自話,當看到金余同眼看就要爆發的氣勢的時候,隨手從懷中掏出一面令牌向金余同拋來。

接過令牌,金余同只是瞄了一眼瞬間就像受到了雷擊一般呆立當場。原本黝黑的臉刹那間變得慘白,瞪大的眼睛仿佛銅鈴一般。

“追……追……”

“跑?你跑試試看?”神秘人看著金余同鼓動的內息瞬間猜到他想幹嘛,但他卻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擔憂惱怒,反而露出滿臉期待的興奮。

“追……追月大人……屬下……屬下不敢……”金余同說完這句話,好似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落寞了下來,放棄了反抗,放棄了最後一絲逃命的渴望。

四大神捕追月,那雙腿就是江湖武林的噩夢。天底下從來沒有人躲過他的追蹤,也沒有人能從追月眼前逃跑。只要追月想抓的人,就從來沒有例外過。

金余同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在一個名字面前連逃跑的勇氣都沒有,但真的到了那一天他才知道,追月的名字真的可以嚇得他雙腿仿佛樁子一般牢牢的定在地上。

“滴答——滴答——”輕微的滴水聲響起,雖然如此的輕,如此的遠,但金余同還是聽見了。僵硬的轉過頭,僅僅看了一眼就再一次亡魂大冒。

見到追月,他失去了逃跑的勇氣。但見到那個從天幕府緩緩走出的人,他連活著的勇氣都喪失的一幹二凈。這時候金余同才想起追月剛才說的我們而不是我!

來人是個把臉頰都練成了肌肉的人,看著四十來歲但對於身懷高深武功的人來說,年齡根本無法從外貌來判斷。

他一身黑色的飛魚服,但卻少了兩只衣袖。飛魚服就像一件馬甲套在來人的身上。裸露著兩條臂膀,手臂均勻細膩,肌膚如雪。

但此刻,他的兩條手臂已被鮮血染成了紅色。紅色的手臂上不斷的滴著鮮血在地上炸出鮮艷的血花。

追月千裏緝捕令人膽寒,而血手無情出手必殺讓人聞風喪膽。追月來了,朝廷看在金余同以往的功績上也許會讓他在天牢度過余生。但血手來了,金余同除了一個死再無他路。

“金余同,你還有什麽交代的麽?”血手靜靜的來到金余同的身前,眼神中很平和,沒人懾人的神光,也沒有兇厲的血煞。似乎哪怕殺了再多的人,他的心永遠不會被血煞侵蝕。

“想不到我金余同竟然能驚動追月血手兩位神捕親臨?就算死,也能含笑九泉了……”

“你背後的人是誰?是不是鏡天府?”血手雖然在問,但他的語氣卻一點也不像是詢問,反而是認定了一般。

金余同默默的搖了搖頭,“多說無益,還請血手大人清理門戶吧!”

緩緩的伸出手,奔騰的氣勢直沖雲頂。哪怕明知不敵,但金余同還不想束手待斃。並不是說他心底還保留著一絲僥幸。面對天人合一境界的四大神捕,他的僥幸沒有一點意義。

金余同此刻唯一堅持的,是身為武者的尊嚴。哪怕必死,也不能像死狗一般被人斬殺。武者生於戰,死於戰,以戰而死是武者最後的尊嚴。

“血手大人,將此戰交與我可好?”在血手即將出手之際,一個聲音突然間如清風一般在三人的耳邊響起。

江南武林盟的高手緩緩的踏入天幕府匾門來到了前院。寧月,四公子,沈千秋,還有八大門派的掌門一個都不少。

“理由?”血手的話很簡短,但卻直指關鍵讓人輕易的領會。

“咦?”追月驚疑一聲,綠豆一般的小眼睛猛然泛出兩道精芒射向站在寧月身後的沈千秋,“天人合一?”

只有真正踏上天人合一,才有資格問鼎武道。這是一道坎,一道哪怕資質再高,悟性再好都難以跨過去的坎。九州大地只有十二絕,但天人合一境界的高手卻未必比十二絕多。

只有大毅力大悟性再加上大氣運的人,才有資格問鼎天人合一。而現在,江南道竟然出現了第一個天人合一的高手,這讓追月有些詫異。

寧月緩緩的解下背後的琴,琴上面只剩下了四根琴弦。琴心劍魄不是音波功,它是劍法。哪怕只有四根琴弦依舊不妨礙寧月發動攻擊。

“一年半前,我還是同裏鎮一個衙役。於俯捕路過,引我入天幕府。雖然我的武學另有傳承,但於俯捕在天幕府是我的引路恩師。因為我的貪功冒進,致使江南天幕府高手墜入埋伏。於俯捕原本有機會逃走可他卻把生的希望留給了我。我發誓,一定要手刃元兇替他報仇。還請血手大人給我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