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作死的高之憂

從對高知憂的言行推斷,他絕對是個情商無限接近零,但又極端自我的人,而且異常的天真簡直到了傻缺的地步。寧月看著大包小包裝了滿滿一車,心底的世界觀慢慢的崩塌。

“高兄——”

“啊,寧兄……”

“能不能好好說話,別用這樣的語氣行麽?我們進京是去告禦狀,輕裝簡行就好,既能早日到達京城也方便避開有心人的眼線。你這麽裝了滿滿的一大車……這樣不合適吧?”

“哎!愚兄全家蒙難,這金陵城從此以後已是傷心之地。既然要去京城,愚兄也順便離開金陵在京城落戶,好在家父生前留了些錢財……”

“順便?我看告禦狀才是順便吧?”寧月的腦門上,已經有些糾結。對這樣一個習慣性作死的人,寧月有種強烈的預感這個高知憂公子可能活不久了。要不是看在五萬點經驗的份上,寧月根本不想接下這個任務。

大搖大擺的啟程了,寧月原本的計劃和路線全部作廢。一開始,寧月打算用輕功帶著高知憂日夜急趕三天之內入京。但在看到高知憂的打包了一大車的時侯無奈的打消。

高知憂極端自我到不可理喻,讓他把行禮托給鏢局,自己帶著他先行?他跟你說靜以修身儉以養德?撿你妹啊!在跑路啊大哥?

隨著他們的啟程,寧月很快的崩潰了。小路不走走大路,太陽剛剛升高就喊熱的受不了要休息?看到景致就要停下觀賞觀賞,時不時的吟上一兩句酸詩。

走走停停,到了晚上竟然還沒有離開金陵境內?金陵到京城一去八百裏,照這樣的速度十天半個月也到不了啊。而且,寧月根本不信他們這麽大搖大擺的走,暗中的人會沒有察覺。

“啊,寧兄……”

“能不能不要用這樣的語氣說話?我怕我忍不住會削了你!”

“寧兄真是風趣!我看今夜月色撩人,我們何不舉杯邀明月共賞嫦娥起舞?”天黑之前,一行人入住進了一家客棧,晚飯之後,高知憂又神經兮兮的來到寧月身前說道。

“高公子倒是好心情,你這樣灑脫就不怕高巡撫晚上托夢給你麽?”寧月其實很想說你這樣子有可能把你老爹氣的從墳裏爬出來,但寧月覺得還是留點口德所以才隱晦地說道。

“我輩風流才子就該灑脫不羈,愚兄家中蒙難已成事實無法改變。家父生前常教導我,勿糾結於過往,人當有前瞻。勿沉溺於事實,人當謀後話。如果我沉溺於悲痛,整日以淚洗面,這不是讓九泉之下的父兄不安麽?”

“原來高兄是這麽理解的?”寧月瞪大了眼睛,一時語塞竟然久久無語,高巡撫看來注定是死不瞑目了。寧月搖了搖頭,“很晚了,早點休明天還要趕路呢!”

一連三天平安無事,而終於到了第三天,寧月一行人才算真正的離開江南道境內進入了江北道。江南道與江北道雖然同屬於江州,但地貌環境風土卻是天差地別。

江南道富澤是九州聞名,但江北道貧瘠也是九州聞名。江州南北兩道分布大江兩岸,原本應該平衡發展。但長江天險卻使得發展往了兩個極端。而且……因為長江被怒蛟幫霸占使得江州的政策無法流通大江南北。

渡過長江,之後,道路變得崎嶇了起來。哪怕是官道,也總是藏在密林深處群山之間。走上一天都不一定見到人煙,就算吃喝也只能自備。但有一個好處卻是在江南不可比擬的。

五月天,在太陽毒辣的時候走在樹蔭之下也是一種享受。就算那麽做作的高知憂,他也沒有喊上一句累。這一天,一口氣走了上百裏。

“空山鳥飛絕,萬裏無人煙!這江北道也真是窮的可以,人煙稀少就連鳥都沒有——”

話音剛落,寧月卻猛然間警覺。一巴掌將高知憂扇進了馬車裏。經過幾天的相處,寧月也不再對他客氣。可高知憂的腦子似乎真的缺一根筋,似乎別人對他的喜惡他根本就無從判斷。

在高知憂的慘叫聲發出的刹那之間,天空突然下起了沙沙的雨。雨點很細,卻密如牛毛。無數漆黑如墨的細針如暴雨般迎頭灑下。

寧月飛身站在馬車定,腳下一頓先天罡氣已經展開。一般暗器,對先天境界的高手是沒用的。只有兩種情況,寧月需要認真對待。一種是發暗器的人也是先天高手,第二種情況就是子午針!

子午針比華陽針更短更細,但他們的作用卻有著異曲同工之妙。華陽針專破護體煉體功法的罡氣,而子午針專破先天高手的護體罡氣。

“寧兄——發生什麽了?你幹嘛打我?”

“別出來,有刺客!”

“哦!”

這一次高知憂很老實也很聽話,如果他能一直這麽老實聽話,寧月或者對這個護送任務還報一點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