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暗暗幽香入懷來

水榭閣內,絲竹耳語、燕語鶯啼、打情罵俏之聲裊裊不絕,陸生不禁有些難堪起來。

看著陸生這樣,蘇荷不禁笑出聲來。

“你笑什麽?”陸生強作鎮定地問道。

蘇荷捂著嘴,笑意卻更濃了,燈紅酒綠之下,蘇荷一張俏臉更是迷人,道:“我開心,所以我就笑了,陸公子難道看不得我笑麽?”

“那倒不是。你笑就笑,總是看著我做甚。”陸生道。

蘇荷微擡瓊首,頓了頓,片刻後道:“陸公子,聽聞你出身低微,而你卻能夠自強不息,讓我很是佩服。”

陸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突然問道:“蘇荷,你身上是否有銀子?”

“嗯,有一點。”蘇荷道。

“有沒有十兩,先借與我,等完成門派任務後,我再還你。”陸生道。

華山派會對這次完成門派任務的每個弟子有十兩銀子的獎勵。

“十兩,我倒是沒有……”蘇荷吞吞吐吐地說道。

陸生臉色閃過一陣失望的神色,又道:“那你有多少?”

“五十兩……”蘇荷道。

陸生知道蘇荷在戲弄他,假裝生氣的樣子,不再理會蘇荷。

“好吧,這是一張五十兩的銀票,你拿去吧!不用還了,就算我這個朋友我送你的吧。”蘇荷遞給陸生一張銀票。

陸生接過銀票看了看,這種銀票是東龍國發行的一種通用銀票,每一個城池都有將銀票兌換銀子的地方,頓時露出了笑容,說道:“你是否願意陪我出城一趟?”

蘇荷笑道:“有何不可?反正閑來也是無事。那天外飛石也要二天之後才會拍賣。”

出了城,燈火漸漸暗淡了下來,四野是不是還傳來陣陣還有野獸的叫聲。

蘇荷畢竟是女字,對黑夜有點害怕,向陸生靠了靠。

“不必害怕,我很小的時候就習慣了。”陸生說道。

這條路正是通往普濟廟的路,不知道被陸生走了多少遍,不管是白天還是夜晚,雨天還是雪天。

“你可不可靠近一點?”蘇荷聲音很模糊,連自己都沒清楚。

“你說什麽?”陸生問道。

剛才蘇荷的聲音實在是小,或者說根本就吐詞不清,陸生擁有這超凡的耳力都沒聽到。

“我說你可不可靠我近一點!”蘇荷突然加大了聲音說道,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陸生一時沒反應過來,蘇荷放低了聲音繼續說道“算了吧!我現在不害怕了!”

陸生並沒有看到此刻蘇荷的眼睛有一絲淚光在閃動,在這無邊的黑夜裏宛若一朵曼陀羅,卻永遠停留在沒有綻放的一瞬間。這一瞬間,仿若千年,又卻在彈指一瞬間悄然劃過。

悄悄地埋藏在心裏,化作了一道寂靜的哀傷。

兩人並未再說話,就這樣靜靜地在黑夜裏走著,也不過了多久,陸生開口說道:“快到了,就在前面了。”

蘇荷往前看去,只見前面不遠之處一方破敗的古廟內,依稀閃耀著火光,低聲地“嗯”了一句。

踏入普濟廟內,一股薰臭味撲鼻而來,蘇荷禁不住捏住了鼻子。那些蜷縮在普濟廟裏的乞丐紛紛投來異樣的眼光。

“這是誰家的小姐和少爺啊?這麽晚還來我們這破地方。”有人問道。

如今的陸生比幾個月之前長高了不少,而且自從吞服了神秘果子之後,整個人的氣質變得大氣穩重,身上穿著華山派發給門下弟子的絲質綢緞的衣裳,自然和以前的模樣大相徑庭。一時間竟沒有人認出來。

倒是有一個少年乞丐走到了陸生的面前仔細地打量起來,好像認出陸生一般,卻又不敢開口喊,這個乞丐這是那日留在了李府的朱信。

“朱信,是我啊,陸生!”陸生開口說道。

“真的是你?陸生,太好了,你沒事。”朱信喜極而泣,竟然嗚嗚地哭了起來。

這下頓時吸引了普濟廟內所有人的注意,原來這個被他們誤以為哪家的少爺之人竟然就是以前和他們同住在一個屋檐下的陸生,一個個好奇地站了過來。

朱信並沒有理會這些人,只顧著對陸生說道:“那日聽說李南天出事之後,因為害怕連累到自身,李府內的下人大部分都偷了一些東西逃了。而我因為擔心你,就留在李府等你的消息。還有一些對李府忠心的下人也留了下來,後來都被總督府的人的人趕了出來,倒是沒有殺我們。”

也許是那江洋聽說李南天是五嶽劍派的弟子之後不想做得太絕了吧,陸生暗想到。頓了頓:“他呢?”

朱信立刻明白了陸生口裏提到的“他”正是陸生的養父,忙道:“他就在那。”

說著指向墻角一處,卻不見那裏有人影,只有一小堆篝火還兀自地燃燒著,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響。

“咦?剛才還在這的。”朱信左顧右盼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