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叩城(第2/3頁)

這些馬匪中間,竟然還藏著一位術士。

男子拿出一面黑色小旗,兩手虛合,將其祭向天空,眼中邪光大盛,無數怨魂陰風從鎮內各個角落飛了過來,紛紛投向這面詭異的小旗。

仿佛那些悍匪制造的殺戮越多,沒入黑色旗面的陰風怨魂就越多。

西延鎮的百姓們徹底陷入了絕望。

時不時有三五個悍匪結伴一起沖進民居,無論是富戶,還是貧戶,宅院裏立刻響起匪徒們的瘋狂獰笑與主人家的慘叫哭嚎。

片刻之後,惡人們帶著值錢的細軟,或扛著搶來的女子,提著沾染鮮血的兵器繼續尋找下一個目標。

即使偶有不甘心引頸就戮的平民拿著能夠找到的棍棒等武器反抗,然而他們怎麽可能是積年悍匪的對手,轉眼間就被亂刃加身,死於非命。

李家大宅門外,裝滿財貨的幾十輛牛車自然而然地成為了眾多馬匪們重點照顧的目標。

整條街道烏泱烏泱擠滿了惡形惡狀的馬匪,少說也有兩三百人,他們貪婪的打量著那些牛車,個個奮勇當前。

一些馬匪為了搶到更前面的位置,甚至發生數起內鬥。

……

“老爺!這些家夥太多了,得趕緊殺出去,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不知從哪裏尋來的一支紅纓槍,大管家李富貴左挑右刺,竭力抵擋著群狼一般的馬匪,逮著機將一名兇悍的家夥挑翻下馬,閃爍著寒光的槍尖在下一秒捅入對方的咽喉,一刺一收,再次揮舞得水潑不進。

“富貴,讓你家老二帶人護著我那三個小的先走,還有武家的小娘子,那是給小郎找的媳婦,一定要給我護周全嘍!”

誰都知道,此時此刻財貨已經變得不重要,保住人才是最重要的。

李大虎仿佛閑庭信步一般,腳下輕輕一挪,躲開斬向自己脖子的馬刀,隨即一個迅速橫移,逼近即將擦身而過的戰馬,順手將斬擊落空的馬匪硬生生從馬背上扯了下來,就像摔小雞崽兒似的往地上狠狠一摜,然後不緊不慢的一步踏上,就聽到哢嚓一聲,馬匪的脖子被當場踩斷,甚至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直接一命嗚呼。

這般幹脆利落的殺人手段,完全不像一位狗大戶員外老爺應該有的身手,若不是這些馬匪,恐怕誰都不會想到,李老爺竟然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西延鎮李家,顯然也不是什麽尋常大戶那麽簡單。

試圖吞下這麽一大筆橫財的馬匪們,在李家大宅門外遭遇到了出乎意料的硬茬子,並且碰得頭破血流。

要不是武家人早走一步,恐怕這會兒多半與李家一起陷在這裏。

“大少爺,二少爺,三少爺,跟緊我!”

二管家李滿倉就像一只身手敏捷的猿猴,手持雙刀左劈右砍,十幾個身材魁梧的家丁更是將手中的長柄陌刀揮舞得如同風車一般,靠近的馬匪稍有不慎就會當場人馬皆碎。

李家能打的已經全在這裏,其他沒什麽戰鬥力的家丁早已經橫屍當場或逃得不知所蹤,而丫鬟們也有不少落入馬匪們的魔掌,發出淒厲的哭叫。

對於這些無辜者的命運,陷入苦戰的主家也只能表示無可奈何,眼下自保已是不易,各個只能各按天命。

不論是李墨,還是李青與李小白,兄弟三人已經無暇顧及父親大人與管家他們突然變得如此勇武,他們只能跟著二管家與眾家丁們一起殺出一條血路。

“走!不要回頭!”

李大虎沖著自己的三個兒子大喊,盡可能吸引那些馬匪們的注意力。

他頭也不回的隨手抓住一支飛來的利箭,隨手擲了回去,就聽到遠遠傳來一聲慘叫,一個馬匪隨著自己的強弓一起跌落馬下。

剛剛射出的利箭不僅原路返回,還貫穿了馬匪的胸膛。

“二郎,小郎,香君姑娘,跟緊了!”

李家大郎李墨握著一柄三尺青鋒,緊跟在二管家身後。

在外雲遊十多年,雖然沒有尋得真仙,卻練得一身不弱的武藝,即使面對馬匪,也絲毫不落下風,青鋒劍連連刺出,短短片刻功夫,便結果了兩個兇徒的性命。

身上擔負著兩個弟弟和幼弟媳的安危,李墨當仁不讓向那些悍匪連連出手。

“小郎,香君姑娘,莫怕,有二哥在!”

哪怕突圍逃難,二郎李青都沒忘記手裏握著一卷孔聖先賢《論語》,盡管他嘴上安慰著弟弟和未來的弟媳婦,自己卻臉色發白,猶自在強撐。

面對群匪圍殺,被兩位兄長和家丁們護在最中央的李小白緊緊抓住武香君柔若無骨,細若滑脂的小手,將她護在身後。

“別松手!”

盡管沒有半點武藝,也不知該如何打鬥,身為男人,一腔熱血還是有的。

這些亡命徒想要劫走他身邊的小娘子,除非從他的屍體上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