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第十章 天悟聖壇

天司祿察覺到姒伊對此事有興趣,便有些得意,又一想,自己堂堂天司祿,竟因所說之話讓一女子感興趣就沾沾自喜,實在是有些窩囊,便一下子興致索然了。

但既然已經提到這件事而姒伊又對此感興趣,天司祿也不能不把話繼續說下去了,他道:“天司殺有意將他的女兒許配給戰傳說,讓我有機會向戰傳說挑明此事。”

姒伊一怔,久久沒有說話,天司祿忽然感到有些不安,不知該如何是好。正當他局促不安時,姒伊已莞爾一笑,道:“天司殺倒真有眼光。”

“姒伊小姐覺得我應該照天司祿囑托的去辦?”天司祿總覺得心裏有些不踏實,便問了一句。

姒伊笑道:“當然,這是好事啊。戰傳說若娶了天司殺的女兒,天司殺以後就不會為難戰傳說,相應地也多半不會為難劍帛人了,畢竟我們與戰傳說是友非敵。”

天司祿有些勉強地笑了笑,道:“姒伊小姐言之有理,只是戰傳說身邊有爻意姑娘。恕我直言,這世間恐怕不可能有比爻意姑娘更出色的女子了。我擔心一旦向戰傳說提及此事,戰傳說一口回絕,那天司殺可就有些顏面盡失了。”

姒伊“哦”了一聲,道:“爻意姑娘真的很美?”

天司祿嘆了一口氣,道:“只怕沒有人能夠否認這一點。”

姒伊淡淡笑道:“你不必擔心,天司殺比你更擔心遭拒絕。誰不知天司殺的女兒心高氣傲,而天司殺對他的女兒又是百般寵愛?沒有一定的把握,若是被拒絕了,他心高氣傲的女兒怎受得了這份挫折?所以,天司殺一定是在頗有把握的情況下才提出此事的。”

天司祿便道:“姒伊小姐言之有理……依你看來,此事應當在何時向戰傳說提出為好?”

姒伊道:“待他自祭湖歸來再提吧,以免他分心。”頓了頓,又道:“由女方主動向男子提出婚約的,在樂土是少之又少,更何況是天司殺這樣有權有勢的人物。看來,看重戰傳說的人,還真的不少。”

天司祿想要接過姒伊的話題,忽然間卻發現不知該怎麽說才好。

因為,他忽然發現姒伊的神色有些不平靜——這樣的神情在姒伊臉上是很少出現的。

天司祿似乎明白了什麽,似乎又有些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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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土境內最高峰是九怒峰。若是立足於九怒峰之巔,向北望去,銀雪皚皚,冰封千裏,是極北劫域;向北望來,則是峰巒起伏,城廓村舍星羅棋布,樂土沃野千裏,盡收眼中。

只是,沒有誰會真的攀上九怒峰巔。即使是在酷熱的盛夏,九怒峰的上半部分也是冰天雪地,更兼九怒峰陡峭突兀,絕壁高崖、深谷鴻溝處處可見,卻又常常掩於冰雪之中,則更為兇險。試問有誰會冒著生命的危險去攀越一座既無人煙也罕見草木的山峰呢?

九怒峰周圍群峰並峙,雖然不及九怒峰之絕高,卻也自有一派巍然氣勢。

群峰的冰雪在不知不覺中融化,然後在山巖的縫隙間慢慢滲透、匯聚,形成了涓涓細流、山泉,最後形成在山峰谷間奔騰不息的河流。

眾多的河流中,以起源於九怒峰的寶象河流量最大。

寶象河不知何年何月形成的,也不知它毫無疲倦地奔騰了多少年,直到有一天,一場空前規模的冰川爆發了!不比九怒峰低矮多少的一座山峰幾乎坍倒了一半,冰川所挾泥石流一下子堵住了寶象河的去路,河水被迫迂回盤旋,並不斷地積貯,越久越深。最終,水流漫過了攔住去路的泥石,形成了一道飛瀑,傾灑而下,然後重新匯成河流,一直向東南方向奔流而去。

但,那積貯的河水已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湖泊,一個群山環繞的湖泊。

這,便是祭湖。

一座低矮的山峰被淹沒了大半,只有小半截露出水面,這便是祭湖的湖心島。因為湖泊地勢不高,與九怒峰山腰處一樣,林木茂盛。

茂盛的林木卻掩不住島上的一座石砌的高台。

石台雄踞於湖心島地勢最高的地方,通體由巨大的方石堆砌而成,沒有任何華麗的修飾。在湖光山色的映襯下,反而有了粗獷豪放的魅力,大有讓人感到石台與天地同生同滅之感慨,憑直覺就可以感受到那石台必然承載了歷史長河中極為厚重的東西。

事實也的確如此。

因為此石台名為“天悟聖壇”,據說玄天武帝便是在此苦悟百日,終於領悟終極心靈力量——禪之力。

“天悟聖壇”此名所包涵的意義不言自明。

碧波蕩漾,天水一色,湖面如鏡,倒映著雪峰,景致優美,令人心曠神怡。

祭湖,是樂土人心目中的聖地,更是樂土武界的聖地,正是玄天武帝悟出了禪之力,才有了武林神祗時代——一個象征著武界最輝煌的時代。